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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有趣吧,如果各個都麻木不仁,還有什麼意思?我就是喜歡看他們想反抗,卻又自知無力反抗的樣子。”

奴隸的身份只會讓這些人絕望,連興起反抗的念頭都成奢想,像行屍走肉般活著,毫無意義的活著,不如死去。

“有道理。”他的胸膛輕輕震動,愉悅的低笑聲在車廂裡傳開。

回到府裡,我把銀髮少年扔給下人,讓他去梳洗乾淨再來見我。他似乎還想掙扎,但秋霽言的一句話讓其徹底安靜:“你額上有奴隸的記號,除了這裡還能去哪?”

少年似乎屈服了,垂下頭,默默的離開。

每個奴隸都會在額上烙印菱形記號,如果奴隸逃'跑,那麼可以被任何發現的人當場格殺或者成為發現人的奴隸。

無論是在楚國,還是其他國家,奴隸都是不被算做人的。

當我邊喝茶吃點心邊和秋霽言下棋時,銀髮少年梳洗完畢,再度被帶了上來。他的樣貌煥然一新,乾淨清爽的下人服遮不住絕色的容顏,一頭銀髮宛如秋夜月色凝結而成的湖水,波光瀲灩。

當他輕盈的向我走來時,長髮在身側微微晃動,猶如群星閃爍,映襯著無雙的容貌,卻又讓那些星星黯淡了。我不自覺的屏住呼吸,感覺即使一個輕微的聲響都會褻瀆這樣的美麗。

但偏偏有人對此視而不見,我那所謂的哥哥仍舊拈起一顆棋子,擲地有聲的落下。

“該你了。”他說。

我不滿的瞪他一眼,抗議的話自動消音。因為轉頭時再度對上銀髮少年漆黑的眸,清澈而冷漠,隱隱帶著驕傲,和那個人竟是出奇的相似。

“你多少歲?”等我發現時,這句話已問出口,再也收不回。

銀髮少年似乎沒想到我會先問他這個問題,呆楞了一下,臉上濃重的防備之色也淡了幾分,低聲道:“十六。”

十六呀,我下意識的拿起茶杯輕啜,入口的茶水似乎比平日要苦很多。

來到這裡已經四年,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也應該十六了吧?

這時才發現,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可以完全放下,原來我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堅強。

透過嫋嫋茶霧,我的目光有片刻迷離,彷彿追尋到幼年的影子,又一次見到了那個人——胤禟表哥,在我死的那天向我保證絕對不會離開我,最後卻把我遺棄在這個地方的大騙子。

但馬上我便恢復了正常,神色自若的阻止有心人的窺視——秋霽言的眸光閃爍,嘴邊的笑滿是玩味,猶如戲耍老鼠的貓。

我毫不猶豫的瞪回去,不打算做他爪下的老鼠。買這個少年可不是因為他身上依稀有表哥的影子,同樣似女子的嫵媚,同樣狹長的眼,同樣冷漠的氣質……就算再有更多同樣,他依舊永遠不會是表哥,這一點我很清楚。

當年,胤禟表哥最先對哭泣的我伸出手,是我在紫禁城中僅有的一點溫馨記憶之一。沒人能替代他,沒人能。

甩開久遠的回憶,我漫不經心的問道:“想不想不當奴隸,過自由的生活?”

少年臉上本來漸淡的防備之色再度濃重,望向我的眼中更添幾分狐疑。沒人會無緣無故釋放奴隸,在這裡的任何國家,一日為奴終生為奴,除非有特別原因而得到主人許可,否則只有死亡,才能把他從奴隸的地位中解脫出來。

衝他安撫的笑笑,我隨意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別這麼緊張,我不會把你怎樣。一年,只要這一年裡,無論我安排任何事,你都能做到,那麼一年後你就自由了。”想了想,我又補充道:“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事,即使我讓你殺人,你也要替我辦到。”

對面的秋霽言彷彿根本沒聽到我說的話,只專注的盯著棋盤,像在冥思苦想下一步棋該落在哪裡。

“我答應你。”少年毫不遲疑的回答。

我甜甜的笑:“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我不喜歡先輕率的決定,又事後反悔的人。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答應了我,也許你根本就活不過這一年,或者你以後一生都要活在對這一年所做之事的懺悔中。”

“不需要考慮,無論任何事,我答應你。只要能自由,我願意把這一年賣給惡鬼,即使因此而死,也無怨尤。”

我擺弄著手中的棋子,失笑道:“你這麼說,好像我是惡鬼似的,不要擔心,其實也不是太難的事,我相信對你來說輕而易舉。既然你答應了,那麼我再替你起個名字吧。反正只有一年,我不需要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從今天起你就叫‘阿星’。”

又交代了兩句,我命他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