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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沿途的一切,都難免勾起美好而又酸澀的回憶。每靠近一步,心裡的隱痛就加重了幾分。

但我早已下定決心要讓自己忘卻。所以只能咬牙堅持。再痛也要忽略。

如果在去玉關寺的路上都已經忍受不了,那等親眼見了師父。豈不是就得前功盡棄?

冷連雖然內傷還未痊癒,卻執意與我同行,還讓我教會了書生騎馬,以便他也能一起跟來,必要的時候可以充當勞動力。

終於行至玉關寺門前,冷連撇開書生,停下來為我蘸去眼中一直強忍未落的淚水,又仔細整理了一下我易容地面皮,接著將我地手攥緊,再次低聲提醒:“可不要忘了咱們的約定。”

我極力給他一個微笑,聲音卻難免有些哽咽,“怎麼會忘記?淑女一言……駟馬難追……”

冷連便將眉一顰,“你一說這句話,就準沒好事!若是忍受不住,那就不要進去,有什麼物與事,我替你轉達便是。”

我忙說:“不行,我曾發過誓,只能告訴他本人!”

想來冷連應該早已知曉師父與項逸南之間地關係,只是可能誤以為他們都是老將軍的親生子,就算知道了他們不是老將軍的親生子,對於自己本身就是一個謎的冷連來說,恐怕也算不得是什麼驚天大秘密。

但我還是不能說,我可不想在黃泉路上被淹死,因為我還想再見見我那兩個孩子……

冷連只得搖搖頭,便攥著我的手一起邁進了寺門。

一進寺門,就看見漫天的槐樹葉在悠然飄零,掠過我熟悉的佛殿與廟宇,在青石板上灑下滿地細碎的金葉,幾個灰衣小沙彌在槐樹下鬱悶地掃地……我心頭一酸,慌忙背過臉去。

很快便有知客僧前來相迎,那一襲純白的僧衣更令我不忍直視……他正欲將我們引至客堂,冷連卻直接對他說:“我們受人之託,特來貴寺,想見一見貴寺地靜好大師,勞你為我們通報一聲。”

那知客僧聞言微微一愣,隨即雙手合十,一臉的歉意,“幾位施主來得真不巧,靜好他正在受戒律懲治,恐怕無暇見客。”

正文 六十九,“阿鼻地獄”

“戒律懲治?!”我忍不住搶先驚問:“為什麼?他犯了什麼戒律?”

知客僧依舊淡然道:“不過是鄙寺獨有的一條戒律但凡擅自還俗或被逐出佛門的弟子,若想要再次皈依,就必先經受阿鼻地獄的磨難,完全消除對世俗的留戀,方能脫胎換骨,獲得重修正果的資格。”

“阿鼻地獄?哪來的阿鼻地獄?”我怎麼以前從未聽過有這條戒律?

知客僧耐心解釋道:“這裡所謂的阿鼻地獄當然不比真正的地獄,只需先閉門思過三個月,再接連歷經三重磨難即可………第一重蒸籠地獄,要在高溫的房間裡打坐兩個時辰;第二重冰山地獄,得承受兩個時辰的冰凍之刑;第三重鐵樹地獄,須赤腳穿過滿地荊棘。由於靜好以前曾任鄙寺方丈,叛離佛門罪加一等,所以還得加罰杖責三十。而今日恰逢他閉門思過三月期滿,只要能經受住三重磨難與杖責三十,便能再次剃度皈依我佛。”

這重重磨難,他說得輕描淡寫,我卻聽得心驚膽顫師父天生體虛,還有舊疾,怎麼可能經受得起?就算他能僥倖捱到最後沒有嚥氣,那估計也只能活受罪,永遠苟延殘喘臥床不起……那還不如直接殺了他來得痛快!

都說佛門慈悲,但定下這樣嚴酷的戒律,還強制執行,那也未免太不近人情……師父他也當真是死腦筋,就算想重歸佛門,天下有的是寺院,何必非要回這玉關寺受罪?

我情急之下也顧不得許多了,扯住知客僧的衣袖就問道:“他如今在何處?我當真有要事找他,十萬火急,耽誤不得!”

知客僧退後一步,拂開我的手,猶如拂開一瓣落葉。“施主不必心急,他今日一早就進了戒律院,此時已將近正午,怕是早已踏入阿鼻地獄。你們只須耐心在此等上幾個時辰,待到午後未時他應該就能出來了。”

戒律院?以前我在玉關寺之時,因為知道自己不受待見。所以總是乖乖待在後院,極少隨意走動,連廚房都不記得在哪邊,更別提什麼森嚴的戒律院……

我正欲追問他戒律院在何處,卻被冷連拉住,強行制止了我的失態,又朝那知客僧不動聲色地笑道:“那就勞煩師父為我們準備一間客房,我們耐心等待便是。”

這次多虧了冷連的“追香蟲”,我們才得以很快尋到師父所在的戒律院。

戒律院地前殿內。坐滿了白衣與黃衣地僧人。他們正在誦經打坐。個個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