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那淺淺的弧度看上去卻有些無奈,似在將我責怪。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又擅自爬樹,但我又犯懶,於是朝他張開雙臂,要他過來抱我下去。
可是他依舊立於原地一動不動,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時已化作一把匕首,被他緩緩扎進自己的心間!
白衣血染,可他一直定定地望著我不肯闔眼,眼中的笑意一點一點地隨風消散,然後被無盡的傷痛所填滿,直至顫抖的唇角也滲出血來,才頹然倒在佛殿門前,不驚起一絲塵埃……
我張嘴想要哭喊,似要將心中所有的痛都喊出來,可是……可是我就連自己的聲音也已經聽不見!我從樹上往下跳去,想要立即趕到師父身邊,可是墜入的卻是無底的深淵
我猛然間醒轉,淚與汗已浸溼枕衾。我在黑暗中睜著眼發呆,直至聽見滿月的鼾聲與夢囈,方才記起我這是在將軍府,而今夜正好輪到滿月睡在房中的涼榻上守夜。
原來剛才的一切只是夢魘……其實自從與師父訣別之後,類似的夢我已經做過千百遍,也經常像這樣。半夜從噩夢中驚醒,然後泣飲思念。
師父他現在身在何處?會不會也剛剛夢見了我?他的懷抱有沒有被別人佔據?會不會比跟我在一起時過得好一點……
或許我當初應該一直守著他地房門。說不定他並沒有離開。說不定他很快就會回來。說不定當初是我小題大做錯怪了他。說不定那整件事……根本就是由某人一手安排?
經過一夜地輾轉。。shuDao清晨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新月一臉地喜氣。告訴我說今天是浴蘭節。所謂地浴蘭節其實就是端午節。也就是夏至。
但是溪南國地浴蘭節好像不划龍舟也不吃粽子。只需清晨起床之後用蘭草湯沐浴。洗去夏日地燥熱與毒氣。我在九王府時還曾聽說當夜地民間會有慶典。可惜當時沒能說服墨松冉準我去看。
為我用蘭草湯沐浴完畢。滿月去開啟窗。新月和祈雨為我梳妝。
新鮮地陽光透過雕花窗格懶洋洋地照進臥房裡來。再漫過重重松香色煙羅紗帳抵達瑞鳳臥蓮鏡臺。將妝臺上地銅鏡與各色首飾照得柔亮可鑑。鏡臺上地青花瓷瓶裡插著鮮紅地朱槿牡丹。搭襯著翠綠柔長地菖蒲。看上去富貴卻又不顯得濃豔。
我坐於妝臺前。看著自己睡眠不足的臉色被新月用脂粉掩蓋,又看著祈雨將各色頭飾點綴在我的髮間,別緻的花勝,玲瓏地步搖,還有那些插了一支又一支的金銀玉簪釵,每見她插進一支,我的心都會隨之一顫。
晚上睡不好,白天還得打起十二萬分地精神去草木皆兵,再這樣下去。恐怕遲早有一天會身心俱衰……
不過這樣的滿頭簪釵似乎也不賴項逸南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就得小心一點?不能親不能抱,不能太靠近身邊,仔細別颳著衣裳劃破臉。
可惜就是太沉了,讓我的腦袋有些難以動彈。
這時新月一邊為我在額上貼花鈿,一邊輕聲對我說道:“今早在你醒來之前,將軍就過來看了你幾眼,他一早就得出門去給皇親國戚送喜帖,不忍將你吵醒,就自個兒回書房用的早膳。”
原來他一早就出門去了?那她們費這麼大勁兒將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莫非是覺得太空閒。用我來消磨時間?
新月似乎看出我的不滿,又笑道:“這可是將軍吩咐的,要我們將你打扮得漂亮一點,說今日要帶你去與很重要的人見面。”
身後祈雨的手突然一顫,叮噹一聲掉下一支髮簪,新月忙俯身幫她拾起來,關切地問了一句,“你最近心裡有事?為何一直心不在焉……”
我咬著唇沒有回頭往後看,只聽腦後傳來祈雨地喏囁。Www。Shudao“沒。沒什麼……只是最近晚上睡覺時熱得有些心煩……”
“熱得心煩?”滿月一邊嚼著點心一邊笑嘻嘻地接嘴過去:“莫不是想誰想得心煩意亂?”
“滿月!”新月低喝道,“你若是沒事幹。就出去待著!現在全府上下都在為大婚之事手忙腳亂,趕緊閉上嘴幫忙幹活去!”
“誰說我沒事幹?”滿月忙將點心端到我面前,笑得一臉的討好:“夫人肯定餓了,要不先用些早點?”
我只能無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她卻不以為意地繼續笑道,“你別生氣,趁著你現在心情好,我還有件正經事兒要跟你說叨。”
真不知道滿月你到底從哪裡看出來我心情好……不過你會有什麼正經事兒要跟我說叨?我還真是好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