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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

我流著淚將頭埋入師父胸前,聽窗外夜漏遲遲,更聲悠遠。

我一直認定,如果我是黑暗中的一隻蝴蝶,那師父就是唯一的那點光芒,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去追尋,去攫取。不必去理會周遭的暗影。

如果我是條隨時改道的河流。那師父就是寬廣的大海,無論怎樣我最終還是會匯入他的胸懷。不必在意沿途需要我停留的風景或麥田。

如果我是在跳一曲宮廷舞,得不停地交換舞伴。那師父就是最初地那隻手,無論怎樣我還是得轉回去緊握他的溫暖,不管別人是否已經曲終人散……

我一心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無暇它顧,但是,難道要堅守只屬於兩個人的幸福,就勢必對另外的人造成傷害?

其實如今回想起來,在我與師父的記憶裡,總是摻雜著冷連的身影,無論他是有意還是無心,卻總在關鍵時刻助我們脫離困境。

我欠他的,就算永遠也還不清,但還是要盡力償還……

於是我輕聲對師父說:“我想多去陪陪他,你會不會介意?師父輕輕頷首道:“倘若這樣能讓你心裡感到好受一點,為夫當然不會介意,只要你要小心別累壞了身體,委屈了咱們的孩子……”

由於師父和書生還有傷在身,需要靜養,我們暫時還得在冷府待上一段時日,我正好每天都抽空去找冷連,給他夾菜,為他梳髮,陪他散步,與他一起擺弄那些藥草,問他一些無聊地傻問題。

冷府的下人們對他都有些忌憚,以為他們家公子大病初癒之後,又落下了一種“瘋病”,不僅變得神智不清,六親不認,不由任何人親近,以前還經常問他們“我師父在何處”,要離家出走去找什麼“師父”……

但對於我厚臉皮的打擾,他既不歡喜也不拒絕,由著我去親近,只是偶爾說他不喜歡我看他時的眼神,就像下雪天散不開的愁雲。而且有時候,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終於有一次,他忍不住開口問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對他淺笑道:“我是從今以後,會一直照顧你的人。”

他微皺起眉心,移開視線,“我不需要別人照顧。”

唉,依然難改彆扭地性情……

我只得嘆了一口氣,說:“那就讓你一直照顧我,好不好?”

他斜睨了我一眼,又移開視線:“我又憑什麼要照顧你?”

“就憑……就憑我身體不好,而你又是神醫的徒弟,不能對我見死不救!”我苦笑著朝他伸出手,“來,麻煩冷大夫先給我把把脈。”

“……哪裡身體不好?不過是喜脈罷了。”

他毫不留情地將我的謊言揭穿,就懶得再理會我,可是沒過兩日。在我為他梳髮之時。卻又遞給我一包安胎的藥丸。

我心頭一暖,趕緊伸手去接,卻不慎讓手中的綠檀梳跌落在地摔成兩半。

正要去找人再取一柄來,他卻說:“不必了,我這裡有。”

然後從懷中取出一柄用紫綢精心包裹的簪梳遞給我,這簪梳……是以前我在九王府用過的東西,曾經不慎扎破我的手心,還曾扎進他地胸前……

“這簪梳……你還留著?”

他在鏡中披散著墨髮,桃花眼迷離而又惆悵。比綰起髮髻之時更多了幾分慵懶地媚感,但眼底又生生劃過一絲隱痛,啞聲說:“……我不知道,但總覺得是件很重要地東西,你用完以後一定要記得還給我。”

其實這簪梳留下的記憶,我並不想讓你再記起……

所以我咬牙道:“抱歉,我不能還給你,這原本就是我地東西。”

他有些急了,“何以證明是你的東西?”

我便將手心攤開給他看。“這上面地傷痕,就是它扎的,齒痕都完全對得上。”

他卻驀然從鏡前站起身,用手捂住胸口,“可是……我這裡也有齒痕!”

我忙將簪梳藏到身後,退後幾步。拿出對付書生的耍賴絕招:“我不管,我是孕婦,你可不要跟我搶!”

這一招竟然奏效,他竟真的沒跟我搶,只是又神色如常地重新坐回鏡前,“那你總得給我梳完頭再拿走罷?”

也是,總不能讓他就這樣披散著頭髮,他如今畢竟只是少年心性,而我是成年人。還是不要欺他太甚。

於是我又乖乖地過去為他梳頭綰髮。但每次為他綰髮之時,都會難免憶起曾經。我與師父洞房花燭夜之前,啞女沒有為我貼花鈿。他就提起妝筆蘸上胭脂為我在額間描上梅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