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恬接過紙條,鄭重的放進口袋,尷尬道:“我也不知道我到了德國會在哪落腳,到時候我會給你寄信的。”
“媞安,你老實說,那天你俘虜的德國人,和你究竟什麼關係?”伊娃忽然嚴肅起來,“我們即將勝利,而你是紅十字會的,所以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現在,作為你的朋友,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
秦恬遲疑了一會,只有一件事能肯定:“我跟他不是戀人。”她抬起手,露出戒指,“瞧,我有未婚夫。”
伊娃似乎放下了心:“幸好不是,這一批戰俘全都送去遊街,然後到了西伯利亞幹苦役,要是真是你的戀人,你可就……”
秦恬雖然早有預料,但是親耳聽到還是心裡拔涼拔涼的,她強笑道:“那你就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
催促聲中,伊娃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車,她把一個串了鏈子的彈殼送給秦恬,據說是她第一次狙擊德**官成功,收起了彈殼做紀念的,秦恬把彈殼掛在脖子上,只覺得胸口微微發熱,即使是彈殼,也有種血腥暴烈的感覺。
等火車開遠了,她摘下項鍊,看了一會,和伊娃的地址一起,放在了口袋裡。
諾諾在站臺乖巧的吃著糖,秦恬走過去一把抱起他,笑道:“哎呀諾諾又重了,以後我要是餓了,就宰了你這小豬吃蹄子!”
諾諾咯咯咯笑:“我們接下來去哪?”
“嗚……可能是柏林吧,阿姨有些必須要做的事。”
“諾諾也要去!”
“沒打算扔下你。”秦恬捏捏他的鼻子。
等到秦恬抱著諾諾搭著便車到達柏林時,紐倫堡大審判已經持續了一個多月了。
她在送走伊娃後沒幾天就得知了日本投降的訊息,雖然整個二戰期間基本沒接觸多少遠東戰場的訊息,可是聽到日本投降的訊息卻讓她的興奮持續了許久許久。
這讓她有了迫切感,她要快點有個住的地方,好和父母通訊,瞭解下二老還有哥哥的訊息,也順便知道下奧古究竟有沒有寄信到德福樓。
曾經因為隔著德國的原因,通訊不暢,她也存了有意隱瞞的想法,並不曾發信,等到戰爭結束,一路上看著流離失所的人痛失親人的悲苦和親人重逢的狂喜,饒是再刻意迴避,也無法抵擋住心中的愧疚,她這樣一走那麼久,秦父秦母怕是快擔心瘋了吧,雖然頂著紅十字會的名頭,可是現在一看,紅十字會也不安全。
柏林就和沿途路過的許多城市一樣,盟軍蘇軍德軍共同的傑作,他們把這座城市弄得碎碎的,然後滿城的女人勤勤懇懇的搬著碎磚,清理著家園。
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天氣寒冷,柏林作為四國共管區,滿大街走的都是穿著各式軍大衣的軍人,還有裹著大衣灰頭土臉的德國平民,老人,婦女,跑來跑去的小孩。
她所坐的卡車受到了盤查,警衛兵揹著槍走過來,在秦恬身邊的麻袋上戳戳弄弄,諾諾看到帶槍的男人就有點害怕,朝秦恬懷裡瑟縮了一下。
警衛看到了,繼續嚴肅的問秦恬要證件,秦恬見周圍走過來的人都沒怎麼受到盤查,覺得可能是因為卡車比較受注意的緣故,一面暗歎倒黴受牽連,一面拿出了自己的救命證件。
警衛看看證件,擺弄了一下前後的頁面,然後一臉嚴肅的遞過來,敬了個禮。
秦恬接過證件,覺得手感不大對,開啟一看,半包錫箔紙包著的巧克力夾在那閃閃發亮。
這下一直對這士兵的國籍存疑惑的她立刻有種真相大白感,美國片中美國大兵用爛了的惡俗橋段竟然發生了!雖然巧克力不是給她。
她笑著朝士兵點點頭,把巧克力遞給諾諾,低聲道:“吃吧,叔叔送給你的。”
卡車緩緩開動了,士兵用生澀的法語道:“祝您愉快!大美人兒!”
秦恬撲哧一下笑了,她立刻決定現在下車,與其按原來的計劃讓司機大叔隨便哪兒把他們放下,不如現在看到一個面善的美國兵問問情況。
她讓卡車停下,道了謝後,拉著諾諾往美國兵跑去,美國兵站著不動,看著秦恬跑過來問:“我法語不好。”
“沒事,我英語也不好。”秦恬笑眯眯的用英語道,她的英語有靈魂自帶的中式口音,雖然學了十多年,號稱她那麼多外語中學得最久的一門,可是因為環境問題,反而還不如用了半年的俄語。
“啊,那有什麼能幫忙的。”大兵立刻順溜了。
“請說慢一點。”秦恬努力讓自己少點語法錯誤,“您也看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