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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索營裡射擊水平最高的要屬海國英了,他操起重機槍“嗵嗵嗵”地打了一陣,遠處那棵樹上的人就掉了下來,這讓張緒滋司令覺得十分滿意:“好好好,就這樣打,就這樣打”,大家也興高采烈地誇獎老海乾得漂亮。

正高興著,就聽得“咻——”的一聲,一顆炮彈飛過了頭頂。“榴彈炮——”,傘兵們頓時有點傻眼,心說:“那幾個爬樹的人物不會是炮兵的觀察員吧……”

緊接著,又一顆炮彈“咣”地炸在了前方——媽吔!兩發校正彈,一顆靠後、一顆靠前,接下來的炮火就該要落在自己頭頂了,大家知道大事不妙,嚇得抱著腦袋四下狂奔……剛跑出去幾十米,就聽見耳邊傳來“轟隆隆”的呼嘯,就好象從頭頂上開過了一列火車,剎那間,沙石飛崩、硝煙瀰漫、天昏地暗、鬼哭狼嚎,爆炸的氣浪把蔡智誠掀了個跟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心神抬頭張望,發現村口附近已經被炸平了,海國英的那挺重機槍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進攻一個不足百戶人家的村莊,居然可以動用12門野炮和10門榴彈炮進行火力預備,這是國軍精銳部隊也難以辦到的事情。鋪天蓋地的彈雨把楊橋村炸成了一片廢墟,也把傘兵們先前的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勁頭炸飛到了九宵雲外。

好在這時候解放軍的步炮協同技術並不熟練,炮擊停止之後很長時間,步兵都沒有發起進攻,傘兵各單位趕緊趁著這個機會檢查傷亡、佈置防禦。搜尋一連在這場炮擊中傷亡了十幾個人,這樣再加上先前的損失,蔡志誠的手下就只剩下五十來號人馬了,他乾脆把一連編成了兩個分隊,由海國英帶一個隊,自己親自帶一個隊。

本來,讓羅華當分隊長可能更合適一些,可這小子正發著高燒,眼神迷離、面頰通紅、嘴唇上全是火泡,看上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蔡志誠很擔心他是不是染上了瘟疫——七月的豫東,每天都是豔陽高照,地面被烈日曬得滾燙,從馬口、劉樓、董店到楊橋這裡到處都是腐爛的屍體,龍王店、鐵佛寺那邊就更不用說了,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刺鼻的臭味。這樣的環境特別容易誘發流行病(事實上,豫東戰役也確實引起了一場瘟疫),蔡志誠想起當初在松山打日本鬼子的時候還有美國人幫忙打預防針,可現在在中原腹地打內戰,卻連一點預防措施也沒有,真是無可奈何。他只好派兩個士兵緊跟著羅華,免得他頭昏腦熱的暈倒在什麼地方都沒有人知道,至於這傢伙的瘟病會不會傳染給別人,現在是顧不上了。

按照張緒滋司令的安排,傘二團負責防守村北,司令部和直屬部隊負責防守村南,搜尋一連的位置在楊橋村的西南角上,蔡志誠的連部設在一座被轟塌了半邊的二層小樓裡,這是這一帶的制高點。

晚上八點鐘,一陣刺耳的尖嘯劃破夜空,解放軍對楊橋的進攻開始了。

據說,華野第1、4、6縱(葉陶王部隊)發出攻擊指令的方式並不是吹衝鋒號,而是用一種經過改造的訊號槍不停地射擊,當子彈透過特製槍管的時候,這種槍就能發出一段響亮而怪異的聲音。馬甲我曾經問過幾位老人,請他們模擬一下訊號槍聲的效果,可老人們想了半天、結果卻都是搖頭:“學不出來,反正很怪就是了”。蔡志誠倒是描述過自己的體會,他說:“那是一種用尖刀刮骨頭的感覺”。

1948年7月3日的夜晚,這種“尖刀刮骨”般的槍聲響徹了楊橋村的四周。傘兵二團報告,“東北方向和正北方向各受到了共軍一個團的進攻”,就在大家都以為解放軍的主攻方向可能是在村北的時候,正西方向也出現了攻擊部隊,傘兵觀察哨報告,“共軍的規模是一個團”。

好傢伙,第一波進攻就上來了三個團,粟裕和王老虎可真夠看得起國民黨傘兵的。

華野6縱如此慎重其實是有原因的。

在當時,傘兵集團是國民黨軍“碩果僅存”的一支快速縱隊,也是唯一一支從“戰略進攻階段”到“戰略防禦階段”都沒有受到過重大打擊的摩托化突擊叢集。兩年來,第三快速縱隊在華東戰場上橫衝直撞、耀武揚威,雖然沒有打過什麼硬仗卻也沒有吃過什麼虧,弄得華野各部都不太清楚這夥外表十分誇張的人馬到底能有多大本事。

“葉陶王部隊”是華野的絕對主力,這以前,傘兵曾經打過1縱、追過4縱,惟獨沒有和6縱交過手,傘一團今天下午在劉樓與16師和18師的狹路相逢才算是雙方頭一次照面。

按以往的情況,國民黨部隊在遭遇戰中被解放軍的優勢兵力包圍,肯定立馬就一敗塗地了,但出乎6縱意料的是,傘一團雖然被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