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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臉色,所以決定帶著快縱司令部和傘二團一起在這裡守陣地。

可是,這陣地也不是好守的。傍晚的時候,戴參謀長和工兵營的人還沒有把彈藥借回來,華野6縱的“王老虎”們卻已經殺到了楊橋跟前。

共軍的第一輪攻擊就上來了三個團,正北面是16師46團、正西是18師53團,再加上從東北方向衝過來的6縱直屬特務團……

哎呀呀!國軍傘兵要完蛋。

楊橋村位於帝邱店西北四公里,一條東西走向的公路把村莊分為南北兩個部分。這個村子在7月3日上午曾經被華野6縱特務團攻佔過,下午又被傘兵二團奪了過來。

傘兵進村的時候,村子裡空蕩蕩的,老百姓全都跑光了,不僅看不到牲畜、糧食和農具,就連水井上的轆轤都被人藏了起來——睢縣這裡在抗戰時期曾經是新四軍的“睢杞太根據地”,現在,老百姓又用當年對付日本鬼子的辦法來對付國民黨,堅壁清野,搞得國軍將士連一把鋤頭、一根扁擔都找不到。

找不到鋤頭扁擔就修不成工事,傘兵正好可以偷懶。

在當時,國民黨軍隊的作戰習慣分為兩個流派。一類以“土木系”十八軍為代表,強調“穩紮穩打”,無論走到哪裡,隊伍停頓下來之後的頭一件事情就是建造工事,什麼鹿砦陷阱梅花樁、地堡戰壕鐵絲網,先把陣地搞好了再吃飯睡覺。黃百韜的整25師基本上也屬於這個路子,他們行軍打仗的時候除了要扛槍扛炮,還要帶上鐵鍬洋鎬斧頭鋸子,部隊開到哪裡,哪裡的民房就變成了炮樓、哪裡的樹木也被砍得精光。

相對而言,“遠征軍系統”的部隊就不太注重建造工事,他們更崇尚火力和機動性,認為那種“揹著碉堡走路”的做法是“戰略上的進攻,戰術上的防守”,因此新1軍、新6軍或者第5軍這樣的隊伍在行軍的過程中很少花大力氣修建防禦陣地,一旦搞急了就和共軍對攻對沖,衝好了可以大獲成功,衝得不好就只有稀哩嘩啦,一敗塗地。

很難說這兩種流派哪一個更高階。比較起來,隨時隨地修工事的辦法當然穩妥一些,而且國軍確實有不少“經典戰例”是靠“守”出來的,但這種“穩妥的”辦法也存在著過分耗費士兵體力、制約戰場機動能力的缺點,很容易弄得部隊筋疲力盡、士氣消沉,所以也有許多國軍主力是被“守死”的。

快速縱隊的“少爺兵”都是些寧可被打死也不願意被累死的人物,他們的作戰原則是“不攻堅、不守點、不停留”,只求快不求穩,當然也就用不著修工事。傘兵們以往在戰場上能刨個散兵坑就算是很不錯了,對挖溝壘牆築碉堡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可這一次,黃百韜愣是給快速縱隊派來一個姓王的上校督察官,那傢伙成天拿著根木棒子到處跑,一會兒說要在這裡堆沙包、一會兒說要在那裡挖戰壕,簡直把大家煩透了。

因此,楊橋村的老百姓把農具都藏了起來,真是符合傘兵的心意。蔡智誠他們的摺疊鐵鍬都丟在輜重營的卡車上,連同帳篷被褥和行軍鍋一起統統送給了共軍,現在官兵們的手裡只剩下一把傘兵刀,想刨個單人掩體都困難,更別說挖戰壕了。大家看著王督察官無可奈何的樣子,都象揀著了什麼大便宜一樣,開心得不得了。

可惜,開心了沒多久,麻煩就來了。

傍晚的時候,蔡智誠帶著部下在村子外面破壞老百姓的莊稼——夏至過後,地裡的高粱和玉米都已經長到一人多高了,密密麻麻的青紗帳遮擋了視野,非得把它們都砍倒了才能清理射界。

一夥人揮舞著傘兵刀,正忙著左右開弓地糟蹋糧食,忽然看見幾個偵察兵慌慌張張地從遠處跑回來,嘴裡還嚷嚷著:“共軍上來了!共軍上來了……”,大家一聽,扭頭就往村子裡跑。

跑到村口,遇到張緒滋,張司令問:“共軍來了多少人?”

“不清楚,聽說多得很……”,蔡連長也是稀哩糊塗。

於是張緒滋就捧起望遠鏡這邊瞧瞧、那邊看看,蔡智誠也只好不跑了,陪著他東張西望。

看了老半天,沒看見共軍大部隊,卻發現兩公里外有幾個人正手腳並用地往一棵大樹上爬,張司令就說:“讓狙擊手把他們打下來”

“狙擊手恐怕沒把握,不如用重機槍打打看”。

蔡智誠知道張緒滋是想出口惡氣。幾個小時前,老張在劉樓指揮作戰的時候被躲在大樹上的解放軍戰士偷襲了一把,幸虧身邊的衛士反應快、撲上來替長官擋了子彈,結果司令官沒事,副官和警衛卻被打死了,所以老張現在恨透了爬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