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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部”。1948年的下半年,另一位陸軍副總司令關麟徵也要在南京設立訓練機構,他大概是不願意讓自己的牌子比孫立人的顯得寒磣,所以也給這個新單位取了個不錯的名號——“陸軍總司令部第一訓練處”。

孫立人是美國軍校的留學生,所以他的“鳳山軍校”十分洋派,不僅有美國顧問,就連中國教官也以留學生為主,訓練的時候嘰裡呱啦的全是英語(請參看薩蘇大作《孫立人手下的八國聯軍》。這“鳳山軍校”的一把手是孫立人,二把手副主任是“美國老爺”賈幼慧,三把手參謀長就是“法國大姑娘”葛南杉,原本與賈、葛同級的新一軍30師師長唐守治因為是黃埔5期的,不懂洋文,只好去當軍官隊的隊長。當時鳳山人稱“孫少爺”的脾氣大,“賈老爺”的派頭足,“葛小姐”是蘇州人,誰也不怕他)。

“南京軍校”則比較土氣,從主任到職員都是國產貨。但關麟徵是黃埔一期的老大哥,他是杜聿明的同鄉、同窗兼好友,有關大鐵頭在南京辦學堂,不僅關係到哥們義氣、還關係到黃埔的聲譽,大家自然應該全力幫忙,於是傘兵就把自己的岔路口基地讓給“第一訓練處”當鋪面,並且還派了好多軍官去關老闆那裡當夥計。

蔡智誠剛從上海回來就被調到了訓練處。也許是因為空軍的軍銜要比陸軍的更值錢一點,所以傘兵的蔡少校在改換工種之後就變成了陸軍的蔡中校。

但蔡中校並不是正規軍校畢業的,能在這學堂裡教點什麼,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南京陸軍訓練處的學員其實都是潰敗部隊的軍官。這些人有的是從戰場上逃回來的、有的是被俘虜後又釋放的,所以不來則已、一來就是成撥成批,因此,軍校的“生源情況”完全取決於人家解放軍的戰績,這裡與其說是個訓練處倒不如說是個收容隊。

在這樣的地方當老師,心理輔導的內容恐怕比軍事教育更加重要。在蔡老師上課的那幾天裡,他每天的工作就是陪著學生在院子裡聊天,順便還抬頭望一望飛機——第一訓練處的旁邊就是岔路口機場,前往淮海戰場空投糧食和彈藥的飛機每天起起落落、來來往往,引擎聲整耳欲聾。運輸機飛出去的時候都關著機門,回來的時候卻是機門敞開,這讓學員們覺得十分好奇,蔡老師反正也是閒著沒事可做,於是就隨口給大家講了講跳傘的故事。

可沒想到,這一講,講出麻煩來了。

48年12月初,淮海戰役進入了第二階段。

在那些天裡,收音機裡成天講的都是“守江必守淮”,從早到晚都在闡述“淮河流域對於長江防線的重要意義”,各大報紙更是連篇累牘地報道淮北戰場上“國軍大捷”的訊息,並且對各路豪傑的“蓬勃進取精神”大加讚揚,就好象杜聿明放棄徐州的舉措不是軍事上的失利,反而是戰略上的什麼高招似的。

中央社的這些鬼話當然欺騙不了明白人。第一訓練處的校舍緊鄰著岔路口機場,運輸機震天動地的轟鳴聲早就暴露了前方戰局的窘迫,在這個時期,各種各樣的傳聞不絕於耳,今天說黃維兵團被包圍在宿縣以南了,明天又說杜聿明集團被堵截在宿縣以北了……壞訊息一個接著一個,搞得人們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終日。

戰局難堪,士氣低落,教官們只好另尋話題來鼓舞學員的情緒。於是,當過遠征軍的就猛講緬甸和越南的趣聞,幹過別動軍的就亂吹打游擊的事蹟,在各種話題中間,大家比較感興趣的內容有兩個,其一是聽龍驤上校揭露武林秘聞,其二是聽蔡智誠中校傳授跳傘技法。

龍驤上校是貴州松桃人,看上去五十來歲的樣子,他是訓練處的副官長兼“高階進修班”的班主任,這老頭出身於武術世家,既當過警察也搞過緝私,闖遍大江南北、會過白道黑道,對江湖上的名堂十分知曉。而蔡智誠則是在天上飄過的人物,既跳過掛鉤傘也跳過手拋傘,對那種晃晃悠悠的體會十分深刻。因此這一老一少就你一段我一段的瞎吹牛,一個把自己在地面的本事說得空前絕後,一個把自己在天空的經驗講得神乎其神,逗得大家不亦樂乎。

可沒想到,忽悠來忽悠去,忽悠出事情了。

48年12月9日,被圍困在雙堆集的黃維兵團決定突圍。得知這個訊息之後,裝甲兵司令部的蔣緯國參謀長立刻將一部地空電臺送到了岔路口,準備把這玩意空投給戰車第二營。

當時,蔣緯國的裝甲部隊只剩下了兩個營,其中戰車一營的25輛坦克配屬給第96師(戰車團長趙志華,師長鄧軍林),結果隨杜聿明被困在了永城縣的陳官莊;戰車二營的22輛坦克配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