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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他覺得所有的人,生者和死者,包括老海、老羅和他自己,在命運面前都象是個無可適從的傻瓜。

天亮了,晨風吹拂。

經過昨夜的槍林彈雨,這充滿了死亡和血腥的寂靜的早晨似乎又給倖存的人們帶來了一絲生的希望。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聲雞叫,那是一陣雄雞報曉的啼鳴。

“聽吶,還有雞在叫喚”,一瞬間,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抬了起頭,充滿喜悅地側耳傾聽。

在這個經過生死搏鬥之後的戰場,在這個遍佈殘骸的人間地獄,居然還能有一隻活著的公雞在歌唱,居然還有一個蓬勃的生靈正情緒高昂地向剛剛經歷了痛苦磨難的大地報告著黎明的訊息——對士兵們而言,這就是神靈的聲音,這是比耶穌、安拉或者王母娘娘的旨意更接近天堂的訊號。

蔡智誠輕輕地拍了拍羅華的臉頰:“老羅啊,要堅持住,要活下去,我們應該比那隻公雞活得更久才對”。

終於能夠活下去了。

彷彿冥冥中有天意的安排,7月6日上午,國軍官兵等待中的“最後一擊”並沒有發生。粟裕的部隊撤退了,解放軍最終沒有能夠按照原定計劃將圍攻持續到7月7日,這使得蔡智誠們終於得到了繼續活命的機會。

7月8日,快速縱隊從帝丘店返回商邱休整。

一週前出發的六千多人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兩千(含先期退出戰場的傘一團),但對於倖存的傘兵們而言,惡夢一樣的豫東戰役總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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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幾句多餘的話:

關於黃百韜兵團各部在睢杞戰役中的表現,馬甲的感覺是整25師較好,交警第二總隊其次,第三快速縱隊最差。至於整25師和交警二總隊到底比傘兵強多少,馬甲說不準,也覺得沒必要評價,反正第三快速縱隊不久就被解散了,25師和交二總隊很快也被全殲了,現在說什麼好聽不好聽的都屬於白搭。

不過,網上有篇文章卻很替第二交警總隊吹捧了一番,把他們在睢杞戰役中的業績說得跟戰神似的。這本來這不關馬甲什麼事,但前幾天,有朋友問我對那段“回憶錄”的看法,並且一個勁地慫恿我無事生非,既如此,馬甲就說幾句多餘的話:

那篇文章的標題叫《硬戰》,應該選自臺灣出版的《彈雨餘生述》,作者是張贛萍。文筆挺不錯,值得一看,只是不必太當真(馬甲的“蒲公英”當然也是一樣的)。

文章是以第一人稱寫的,主人公在文中的角色好象是交二總隊四大隊的隊長,所以有人稱作者為“張贛萍將軍”。但其實四大隊的隊長是謝植民(上校),副隊長是李德馨(上校),而且別說四大隊,就是整個交二總隊的校級軍官中也沒有“張贛萍”這麼個人。張贛萍是香港的一位作家,除了寫《彈雨餘生述》,他還寫過《關麟徵傳》、《江青的醜聞和豔史》、《三十六計古今談》等等,因此,似乎不能把《硬戰》當成是真正的“回憶錄”。

當然,文人寫的戰記也可以有好的軍史價值。在馬甲看來,《硬戰》中值得借鑑的東西很多,但也存在著美中不足的地方。試舉幾例:

首先,文章的“重點情節”是描述交二總隊在睢杞戰役中堅守陣地的過程,但作者並沒有把這場戰鬥的特點講出來。交二總隊之所以能夠守住陳崗,關鍵之處是他們在村外設了埋伏,用共軍的游擊戰術對付共軍,這本是豫東戰役之後被廣為宣傳的成功範例,作者卻好象不知道似的沒有寫。總是衝啊殺啊不怕死啊,顯得缺少技術含量,也顯得和其他國軍的“彈雨餘生”十分雷同。

其次,對於交二總隊的“重點對手”,作者花了很大精力進行描繪和渲染,但遺憾的是,他把對手的番號弄錯了。他說共軍是“劉長勝縱隊”,但其實攻擊陳崗的部隊是華野八縱二十四師(前身為魯中警備旅,後來是26軍78師),當時的縱隊司令是王建安、師長是周長勝。此“長勝”非彼“長勝”,當然,為了烘托氣氛,如果改一改,含混一點地說成是“長勝部隊”也還是可以的。

再就是,作者把交二總隊長在睢杞戰役後獲得的榮譽也搞錯了。他說“黃伯韜與張績武也因那一仗而同獲青天白日勳章。我也曾獲寶鼎勳章”。其實,豫東戰役後獲得“青天白日勳章”的只有黃百韜一人,交二總隊長張績武得的是寶鼎勳章。“青天白日勳章”幾十年來總共只發了兩百零幾枚,獲獎名單在臺灣的雜誌上很容易查到,這樣的疏忽只能怪作者實在太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