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過什麼酒,就那年認我孃的時候請過客,這轉眼也有好幾年了。”
“哦,我曉得了,你是嫌送出去的禮都沒收回來。”既然妻子同意辦,張諄也不反對,笑吟吟地說。綠丫瞟他一眼:“去,那點禮錢,算得了什麼?我只是想著,我娘也來了這麼幾年,和原來也不一樣了,每次我說,讓娘跟我一起出去應酬,免得坐在這家裡悶,她總是不肯,說不好出去見人。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把人請到家裡,好讓我娘也和眾人見見,這有了頭一回,第二回我娘不就肯跟我出門了。”
張諄又哦了一聲:“原來不是因為心疼禮,而是要做孝順女兒。娘子有令,小的莫不敢聽從,這就讓人去安排。”綠丫不由抿唇一笑:“要你安排,放著那麼多人做什麼?”
張諄拍拍妻子的大肚皮:“留著他們伺候你。”綠丫又笑了:“學什麼不好,跟人學的油嘴滑舌。”嘴裡這樣抱怨,但綠丫心裡是歡喜的,和丈夫開始商量要請些什麼客人,滿月那天辦的話,未免有些匆促了,不如晚兩天。
商量了好一會兒,索性把楊婆子請來,楊婆子聽的家裡要請客擺酒,雖然歡喜也直搖手,說自己哪能出去見人?容兒倒是十分喜歡,一個勁地要外祖母跟自己出去,還說要外祖母瞧瞧,和自己玩耍的那些人呢。
女兒女婿外孫女都這樣要求,楊婆子心裡又歡喜又難受,也就應了。還要幫著預備,容兒這小調皮也跟在那幫忙,不過多是幫倒忙。
過了幾日,綠丫生下一個兒子,雖然不是容兒想要的妹妹,可是見弟弟生的比自己和哥哥都好看,容兒也就抱著弟弟歡喜不已。給孩子洗過三,沒在滿月那日辦酒,而是滿月後第十天擺的酒席。
那日秀兒到的最早,她也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了兒女。綠丫索性把秀兒的兒子的小襁褓也放到自己兒子旁邊,瞧著就直樂:“哎,這要沒人知道,還當我生了對雙生子。”秀兒瞥綠丫一眼:“胡說,我兒子比你兒子可要大一些。”
是嗎?綠丫往孩子面上仔細瞧瞧,搖頭道:“我瞧著都差不多,你兒子,也就大我兒子三個月罷了。”兩人不免就這兩個孩子到底是差不多大還是秀兒的孩子更大些爭論起來,說的熱鬧時候,蘭花掀起簾子,身後跟著玉兒,玉兒還沒行禮,往搖籃裡一瞧就笑了:“哎呀,不知道的,還當是雙生子呢。不過秀姑姑家的弟弟,個頭還是要大多了。”
綠丫先還要得意,接著就鬱悶,秀兒已經把玉兒拉過來:“瞧瞧你舅媽,非要說兩差不多大,還是我們玉兒說的對。”
綠丫不服,把玉兒拉過來:“哎,這可不對,方才玉兒可是先說像雙胞胎的。”玉兒的一雙眼眨了眨,剛要再開口蘭花已經噗嗤笑出聲:“你們兩個,跟孩子似的,別把我玉兒帶壞了。”
說著蘭花就對玉兒招手:“女兒過來,別和她們學壞了。”綠丫和秀兒聽了這話,相視一笑,心中都有喜悅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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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這麼熱鬧;都沒人來迎一下我。”笑聲未完;榛子已經掀起簾子走進來;玖哥兒跟在後面,見了綠丫她們小手拱起,學大人樣行禮。秀兒急忙把玖哥兒拉起來:“這點點大的孩子;就學著行禮。真惹人疼。”
“你別慣著他;他啊;就該少誇誇,不然的話,越誇那尾巴就要翹到天上去了。”榛子笑吟吟說著;玖哥兒已經奶聲奶氣開口:“娘,我不會翹尾巴。”屋子裡的人都笑了;綠丫讓玉兒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旁邊屋子玩,就搖頭笑道:“瞧瞧,這孩子都七八個了,在一起吵的頭都疼了。”
“人多才好,才興旺。”蘭花也笑吟吟地道,接著就說:“我還想再生個呢,只是年紀大了,難生。”
“蘭花姐要再生一個,那豈不是別人分不出這是孫兒還是兒子?”秀兒瞧著蘭花就笑了,蘭花的臉不由一紅:“玉兒還小呢,才九歲,要說人家也再等等,不然現在瞧著好的,等長大了,變壞的人多了。”
綠丫方要接話,小柳條就來說楊婆子已經打扮好了,不好意思出來呢。綠丫對蘭花她們笑笑,讓她們稍待就往楊婆子那邊去,剛進院子就聽見容兒的聲音:“婆婆,你這樣真好看,跟我一起出去唄。”
綠丫掀起簾子,楊婆子還在那扎手紮腳地站著,見女兒進來就用手摸摸衣衫:“綠丫,我這穿上金裝也不是佛,還是不出去了。”綠丫瞧著自己的娘,楊婆子在這已經住了一年多,都說居移氣養移體,楊婆子臉上的愁苦已經消失,又胖了些,不說皺紋已經舒展開,連那些白髮似乎都已經轉黑。
今兒她穿的是綠丫吩咐人做的新衣,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