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對他的影響不大了。不過,他兒子這件事,對他是個很大的打擊。”“這樣做對得起胡東東嗎?你想過這事嗎?”趙清明再次沉默了,過了一會,他說:“當然,我對不起他,正如我也對不起你一樣。有件事我告訴你,胡東東轉學是我的主意,其實真正的原因是我怕再碰見他。如果他有一天知道了我是誰,我想他會崩潰,我更會不知道怎麼處理,兗實那天他也沒有什麼話要我捎給你,那句對不起的話是我捎給你的。這也是我現在對你,對他,最想說的話。”“那關莉呢?你一直控制著她,毀了她的一生,你對她,就沒有一點歉疚嗎?”“關莉不干我的事。”趙清明說:“其實真正控制她的人是教授,關莉的底細他最清楚,我只是一個傳話的,我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你現在還不能說出誰是教授嗎?你自身都難保了,何必還要保他?”“我沒想保他。”趙清明說:“可是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我們都是在網上聯絡。從沒見過面,也沒透過話。”我不知該說什麼了。原來趙清明也是一個卒子,這是在網路上,人人都是虛幻的,只有金錢是真實的。
“李記者。”趙清明的聲音裡突然了種深厚的感情。“五年前你來採訪我,坐著一個三馬子車走了四十里的山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我是被大學破格錄取的,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沒有你就沒有我的今天。但是我可能在短期內沒法報答你了,我的銀行存款會在明天早上被凍結,給你密碼你也不會取出錢來的。我用錢報答不了你,就只能冒著危險給你打一個電話再次表示感謝吧。這個電話卡和你打完了就不會再有人使用它了,一會我就會順著車窗仍出去,你我不能再見面了,可是,請允許我坦誠地和你說一句,我現在特別懷念五年前在山裡的那段平靜的生活,是你把我從山裡領出來的,從那天起,面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我的心就一天也沒有平靜過,今天,我走上了這一步,成也是你,敗也是你。這其中的對錯是非,留給你自己去思索吧。”電話結束通話了,再打過去,已經是不再服務區的回答了。
我知道,從此我不會再和趙清明有任何的關係了。
我是早上兩點多才回家的。推開門的時候,我發現安琪已經睡了。在我客廳的茶几上,凌亂的擺著一些合同、副本、策劃方案什麼的,還有一個菸灰缸裡,塞滿了煙。
誰抽的?
我開啟臺燈,把菸缸裡的菸頭撿出來,在燈下照,是“摩爾”牌的女士煙,菸嘴上有些許的口紅痕跡,看來,是安琪抽的。
安琪會抽菸?她什麼時候學會的?
這個世界真的很荒唐,從不抽菸的韓力學會了抽菸,我是他最好的朋友,但對此一無所知,從不抽菸的安琪,學會了抽菸,我是她的老公,對此一無所知。還有,年輕有為好學上進品行端正研究生剛畢業的趙清明,原來是網路上的淫魔?(這個詞我一想就全身不舒服!)這個世界怎麼了,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已經從骨子裡發生了變化?
對著皎潔的月光,我審視著熟睡的安琪的臉。這是一張不平靜的臉,在燈光下,她鎖著眉,緊咬著唇,表情緊張,似乎正在做著一個惡夢,這讓她顯得很痛苦,也很疲倦,甚至很衰老。我輕撫著她的臉,想著她是怎樣殫精竭智,苦苦思索,直至把一盒煙都全部抽完的,她們活得真的都是太不容易了?可是我居然對此一無所知,我到底配不配做一個丈夫,一個朋友,一個親人呢?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早上快五點的時候,我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快中午了,安琪走了。在飯桌上,有我比較喜歡吃的剪蛋和兩片烤得焦糊的饅頭片,我有點感動了,她昨晚那麼辛苦,還起來給我做了飯。我起來時發現,在剪蛋旁邊還有一個紙條。
我拿起紙條來,上面寫著一行字:昨晚上我幾乎熬了一個通宵改一個策劃書,但是你一晚上也沒回來。我沒情緒也沒體力給你打電話,因為我怕又要與你爭吵。從現在開始,你願意幹什麼幹什麼,我不干涉你,但是你要理解我,理解我為了這個家所做的一切,如果你能理解,今天去公司裡,有批石材要運來,你留在那裡點數。另外,有兩個工人過來安裝燈具,你幫著看著點吧。
安琪。
我把紙條揉成一團,然後很沉悶的吃著早餐,這個紙條讓我的內疚感又增加了,我想我對安琪,其實太不公平了。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一直留在她的公司裡,一直等到可以徹底收工再走。
家裡的電話響了。我過去接了一下,很意外的,是韓力。
“剛起嗎?手機一直沒開啊。”韓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