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力冷嘲熱諷地說:“算了吧。又是那種紙醉金迷的腐敗度假吧,我無福消受,冷梅還要我陪她上街選沙發呢,我就不奉陪了。”
胡東東很緊張,汗把後背都浸溼了。
他講的什麼,我基本上沒聽進去。好象就是怎樣做好一個新時期的學生會幹部,怎樣在優異的學習成績下,更好的發揮一專多能的特長,為同學們服好務,做好帶頭作用什麼的。在他之前的幾個候選人講的基本上大同小異,真的沒什麼聽頭。
我和胡一平以及其他的學生家長們,都坐在後面,前面是同學,主席臺前邊放著個演講臺,後側做的是一排校領導還有嘉賓什麼的,搞得很正規,連電視臺的記者都到了。現在的學校選學生會幹部也跟單位競聘似的,說是以票數決定結果。聽胡東東說,他們這幾個候選人這兩天沒幹別的,光四處拉票了,胡東東說他自己這兩天好話說了不數,還答應出了好幾頓飯局出去了。
他是最後一個上臺演講的,他上去的時候,胡一平在底下使勁的鼓掌。看著胡一平那志得意滿的樣子,我有點懷疑,為什麼胡東東還會這麼緊張?
這所學校我很熟悉,在我還是記者的那幾年,秉承上級提示,沒少給他們寫大稿,歌頌其教學的優越及學生的出類拔萃。這是全市最好的一所高中,大學的升學率在全省也是比較高的,當然,既是名校,自然也就有些名校的架子。聽說這個學校的校領導們很拽,很多市級領導的面子也不給,副市長級的關係都不一定能擠進生源來。只有主管市長點頭,才可以安排一些不夠條件的學生入校。
胡東東當年就是那些不夠條件的學生之一,胡一平動了老關係,把原來退休的老市委書記都請動了,最後還是花了三萬元,才把胡東東轉進去了,胡一平後來斥巨資,給學校的幾位主管領導每人買了一隻當時最貴的手機,當然,無一例外,全部都被退回了,不過此舉可能也換來了這些“校董”們的好感。後來他們參加了胡一平精心組織的一場宴會,參加的人員全是達官顯貴和鉅商大賈,會上眾人推杯換盞,幾乎是親像一家人。於是,從此胡東東的求學之路就徹底坦蕩了。胡東東被安排到最好的班級,由最好的老師帶,還迅速成了班上最有實權的班幹部,參加了一系列顯山露水的校活動,包括代表本校的全體師生去北京參加奧數大賽等等,當然其交換條件就是胡一平成了這個學校最大的贊助商,隔三岔五的就要出點錢出點力,“校董”的妻子兒女們是最直接的贊助受益者。有了這種關係,胡東東當然會受照顧,包括這次競選學生會主席,胡東東的硬體也不太夠,不過,聽說校長已經暗中有了承諾,這些都是胡一平親口對我說的。
胡東東這個孩子其實也很爭氣,從入校的那一天起,他這個後門生倒是真的沒有讓人走過眼,學校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多次榮區市級三好生,德智體美優等生的稱號,也曾經上過幾次電視,做為中學生代表參與過一些媒體主辦的公益活動,雖然年記不大,但也什麼場面都見過。目前聽說胡一平正在積極運作,爭取讓他評上省級三好生,再給他增加點榮譽,爭取直接保送重點大學。這次去參加學生會主席的競選,也是為了將來保送大學加個砝碼,胡一平很重視。
所以,我才有些不明白鬍東東為什麼還會這麼緊張,這裡的暗箱都已經操作的很清楚了。他自己也有實力,不知為什麼還緊張?
我想這可能還是因為胡東東畢竟還是個比較內向的孩子,他可能是很少參加這種場合,說話有點結巴,臉上不停的冒汗。我注意著那幾個坐在後臺裡的人,這裡面有學校的主要校領導,還有幾個特約來的校外輔導員什麼的,趙清明也在裡面。但是我注意的不是他,而是一個相貌清瘦的帶著金絲邊眼鏡的人,這人很面熟,似乎在哪見過。
我觀察了他好久,他似乎有所察覺,側過頭來與我對視一眼,嘴角上似乎有一絲笑意。這一絲笑意讓我想起他是誰了。他應該是安琪他們上高中時的老師,那時候我比安琪高一個年級,在另一個高中上學,常常在下課後等我的當時的女朋友,在這個等待的程中,我曾經撞見了他好幾回。
講臺上,在胡一平不斷的鼓掌與眾同學不斷的對他這一舉動的側目下,胡東東似乎終於找到了信心,已經漸漸的適應了,正在那裡侃侃而談:“我們的明天是美好而燦爛的,但是我們腳下的征途也是漫長而曲折的,今天,我自豪的站在這裡,真誠的對所有和我一樣的莘莘學子說一句:同學們,我願和你們一起征服這腳下的路,踏上這曲折漫長的征途,迎接這美好燦爛的明天,請投我一票,相信我,支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