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一平對此很有微詞,在他看來,本來是要把此寶換成彼寶——寶馬的。但是他倒煤的這筆生意有筆尾款要不來,車只能折扣了。對此,胡一平大罵奸商,害他在小情人面前吹的牛不能兌現。
“萬囡囡還等著我開白色寶白接她,媽的,現在欠錢的是孫子。這下玩完了,那娘們該瞅我笑話了。”胡一平罵。
我沒答話。眼前的這個粗俗不堪的暴發戶,十年前是武漢大學的高材生,學哲學的。五年前我和他在黨校進修時相識,後來因為幾次採訪與他熟識了,在我走背字寫上辭職書的時候,老胡也正在鬧辭職。不過,我倆的鬧法不一樣,我是徹底回家無業了,老胡是一鬧到張家口做煤炭生意,結果不問就知,這兩年倒煤如同倒黃金,他發了。
我們下車,胡一平還在推銷那種參。“真的,很好使。房事時吞一隻,可以延時,最少延時十分鐘。我現在讓我的秘書在網上郵購,不郵購根本買不著。也沒多錢,一天一個,一個月下來也就兩千塊錢,花錢買健康,人得活明白。”我們進得胡一平家裡。胡一平先開啟冰櫃,那種大參就在那裡泡著呢。他用開水倒上,逼著我吞服一隻,然後帶我去他兒子的房間。
胡東東的房間亂得要命,幾幅周杰倫的巨照貼在牆上,還有幾雙高階的運動鞋仍在木地板上,被子散落在床上,也沒疊,七零八落。屋裡有兩臺電腦,一臺坐機,一臺手提。
“他平時不用手提,座機上有寬頻,他經常用這個。”我把電腦的電源接上,開機。等待的過程中,胡一平說:“文波,你得快點,這小子也沒準一會就回來,上次我偷看了他一回日記,被他發現了,氣得差點離家出走。現在這些孩子,動不動給你講隱私。說你不尊重他的隱私權,惹不起。”我們把胡東東的電腦開啟,接上寬頻,速度很快,我檢視他的瀏覽網頁歷史記錄,上面全是一些大的入口網站,還有就是一些遊戲,沒有什麼可疑的。
電腦後面有個東西一閃閃的,我掏了出來,是一個可視頭,很高階的,進口的,我在電腦商店裡見過,要四百多。
“這是你給他買的?”我問胡一平。
胡一平搖頭。“這什麼?我都不知這叫什麼?”“這是一種可以用來影片聊天的攝像頭。把他接上,就可以影片聊天了。”胡一平問:“影片,什麼意思?”我說:“就是那種你能見著我我能見著你的聊天方式,這個就是用來互相看的。你還說他不影片,不影片買這個幹什麼?”胡一平咬牙切齒。“這小子!”門口有停車的聲音。胡一平順著窗戶向外看,驚呼一聲:“糟了,他來了。”我也把頭伸出去,一輛切諾基車停了下來。十六歲的胡東東從車上下來,揹著一個超大型的書包,駕駛座開啟,一個戴墨鏡的人從裡面出來。
“那個人是誰?”我問胡一平。
胡一平說:“我給他請的電腦和英文教師,人家可不是家教,是個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請動的。”我們倆一邊說一邊急匆匆的把電腦關機,還把那個可視頭塞回原位。然後做賊似的把門關上,我們剛一進客廳,門就開了,胡東東進來了。“咦,老爸,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李叔也在,李叔好。”胡東東很有禮貌的一進屋就打招呼。
我用手拍拍胡東東的腦袋,胡一平衝跟他進來的戴墨鏡的年輕人點點頭,給我介紹。“這位是趙老師,趙老師,我朋友,李文波。”那個年輕人看著我,我們互相有些眼熟,他把墨鏡摘了,一把將我的手拉住,喊道:“李記者。”我也握緊他的手:“趙清明。”我們倆人親切握手,胡東東與胡一平看愣了。
胡東東問:“趙老師,李叔,你們認識嗎?”我說:“當然,這是當年我採訪過的一個理科狀元,清華大學計算機系高材生,你找他當電腦教師,真是找對人了。”
七年前,我還在記者部當記者時,採訪到了這樣一個新聞:一位來自貧困山區的孩子在極艱苦的環境下,一邊照料病重的母親和略有些呆傻的父親,一邊利用自學的方式刻苦學習,最後終於考上了清華大學,成為這個山區裡第一個進入名牌大學的青年。但是他雖然考取了高等學校,卻因教不起學費,不能去就學,而村裡的父老鄉親眼見著可惜,就自發的組隊來報社反應情況,希望我們能能為這個孩子呼籲一下,讓好心人給他捐點款上學。這個孩子就是趙清明。
我當時聽了村裡鄉親的描述後,搭著當地村民的三馬車去了一趟山區,見到了這個孩子,發現果然是個熱愛學習品格端正的孩子。回去後我寫過一個特稿,發在了當地的報紙上,我的這篇稿出來後,在當時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