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很苗條。她走得很快,倏然間,她就推開了麵館的玻璃拉門,她的臉就在那剛剛浮現的燈光下蒼白的一閃,人已經進來了。
麵館老闆很殷勤的迎上去。“您來的真是時候,剛來電,要不就得摸黑點蠟了。您要點什麼?”“一碗麵。”她的聲音很低沉。
她幾乎一眼也沒有看我,就直接掠過我坐到了我身後的桌子上了,她走過時,一陣濃烈的的香水味道湧了上來。
老闆將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端了過去。我聽見後面傳來了筷子與碗的碰撞聲。
我的手機響了。韓力不滿的聲音傳了過來。“你是不是有病?電話通了,你不說話,響幾聲又掛了。怎麼,又和你媳婦打架,被趕出來了吧。”
“沒有,我一個人在吃麵。你在班上嗎?"”廢話,要不我晚上一點多了還不睡?“”那你繼續忙吧。我沒事了。“”沒事?你撒謊吧,這麼晚了找我,多少得有點事吧?“”沒事。“我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那個獨自一個吃著面的女孩,審慎的說:”不,確切的說,也不是完全沒事。有一件很好玩的事,我明天見你面,一定要和你說。“她留短髮,染過了,有些淡紅。她很認真的吃麵,表情沉默而剋制,神色憂鬱。與剛才在網上的輕佻淫逸截然不同。與網上見到的那個人相比,這是兩個相貌一樣但妝束完全不同且氣質截然相反的人。我照理不會這麼快就認出她的,怪就怪在,這個麵館的光線太好了,而她進來的很是時候,她撞進了我的視線,這一撞,就如同一個錢包撞進了一個小偷的視線,一個高階化妝品撞入了一個物質女郎的視線一樣,有些東西一旦撞進這裡,就很難再拔出來。
她就坐在我後面,寂靜無聲的小麵館裡,只有我們三個人,在不同的位置上,各自坐著各自的事,有那麼一刻,氣氛裡有種詭異的感覺。就在兩小時前,我發現了與一個熟人極度相像的面孔,然後,當她脫掉她的胸罩的時候,我們住的這一區突然停電。,兩小時後,電剛一來,她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世界很奇怪,也很荒謬,在寂靜的只有我一個人獨處的夜晚,她是一個新闖進來的鬼魂。那一刻,我只覺得奇怪,但沒想到生活會因這兩張非常相像的面孔而突然由此發生改變。
我身後的鬼魂就在我背後吃麵,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有那麼一刻,我得強力抑制自己才能不把頭轉過去看她。我感到她的眼光現在正在看著我的後背,也可能看著別處,我這人對她當然毫無意義。
透過眼前的玻璃櫥窗我看見老闆坐在那裡,打著哈欠,但是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因為我的身體把她擋得嚴嚴實實的。我側了側身子,這時可以看見她的一半輪廓在櫥窗中若隱若現,她很認真的吃著,臉上似乎沒有任何表情。
電話鈴突然想起。寂靜的夜裡,非常刺耳。
我接了電話。
“喂!你還在那吃呢吧?”安琪說:“我十分鐘後回來。”“你不是要加班嗎?”“我是副總,又不是打雜的,幹嘛加班的都是我?我紅酒喝多了,困死了。你現在就回家,給我放洗澡水。十分鐘以後我就到了。你沒喝酒吧?”“沒有。可是看這意思,你要求別人做到的,你是沒做到。我隔著電話線聞著酒味了。”“我沒精力和你吵了,要吵明早吧。給我放水,我要洗澡,就是這樣。好嗎?”“那就洗個鴛鴦浴吧。正好你可以給我搓背。”安琪哼了一聲,電話掛了。老闆同情的看著我。
我走到櫃檯前結帳。他衝我笑笑:“老婆管得嚴,其實是好事。”我搖頭,把帳算完,再回過頭來,發現已經空無一人了。那女人走了。
“她好象沒結帳吧,那人?”我指著那個空桌位說。
老闆看了看,笑了。“結了。”“結了,什麼時候?”“你打電話時結的。”老闆暖味的笑。“這麼晚來上這吃麵的人,最好不要招惹。”“你認識她嗎?”“不認識。不過,這幾天她上我這來過幾回,有時是一個人,有時是幾個人,我懷疑她們是出來賣的。”我拍了拍老闆的肩,有點恍然的看了看那空空的桌子,她就像一陣風,風過無痕。
“給我來瓶啤酒。”我對老闆說。
坐下來,我剛把啤酒起開,電話又響了。
我拿起電話。安琪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在門口呢?你出來吧,我車上有人送了一箱紅酒,你給我抬上去。”
我老婆安琪辦事麻利,行動果斷,但只在一個地方,恰好相反,就是在衛生間。
她手拿著浴鹽,浴液,牛奶增白蜜,飄柔保溼活性分子等一系列女性洗澡用具,進了衛生間,然後就是長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