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木嗓音平穩,目不斜視。
踏行急速,如流星劃過,殘影連成一條細線,向著桃林密地駛去。
【……什麼!】
無數道複雜情緒糾纏在一起擠進腦海,卻又在剎那間消退得乾淨。殘存一道,微不可覺。
【本大爺貴為至尊神器,熔鍊千萬神珍凝日月星辰,九天十地來去自如,劈天焚地更是無所不能!乃世間唯一。覆水難收,你如此輕易放棄,就這般肯定不後悔?】
【停下!】
速度快到極致,齊木並沒有回話,置身悟境心境蛻變,很是冷靜。自然腦中煤球所言,清晰明瞭,可偏偏沒有回應。
徹底無視。
“並非心血來潮,此番必去師父那兒一趟,你好自為之。”
【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本大爺等了多久才重現天日……、
既然已經認主!這便是天意,你的本命法器已定,若是棄了本大爺,此生此世不會有另一件稱心法器為你所用,如此也無關緊要?】
齊木神色如常,眸光冰冷:“自認主以來無一日不在後悔,這不是你的心願麼,說這些有何用,你我本就不合,何苦勉強。若天下法器都如你一般,那不要也罷。”
煤球一頓。半晌有些彆扭。
【……確為事實,本大爺不會說假話,後悔亦不曾有假。眾神器境界之高者乃至尊神器,天下再無法器能比擬,古今唯一。你的確聰明,卻也時常被矇蔽,堂堂至尊神器不要,說出去恐怕無人信,眼界低了,亦無遠見。】
畢竟年歲不足,閱歷不夠,這魔域多得是人沒安好心,當真全數看清談何易。
於是,齊木終於問出了多年來的疑惑:“既然如此,那日為何要認主?”
煤球未答話。原本恨鐵不成鋼,滿腔怒火,突然間消失無蹤。沉默了。
它記得很清楚。因為太過震撼,以至熔鍊進身體內一般,記憶根深蒂固。
當年,黝黑短劍鏽跡斑斑,殘劍近乎全毀,沉睡將死連意識也無。
那日碰巧遇上異寶,卻有妖藤守護,異寶不凡引殘刀鳴動。少年以身犯險,不惜性命與妖藤相搏,前者才藉機將異寶煉化,後甦醒。
但見少年渾身染血遍體鱗傷,氣息近乎全無。從沒想過會被弱者守護至此,堂堂至尊神器震驚,毫不猶豫認了主……
甚至暴怒,將妖藤粉碎。以未全數復甦的殘體,差點解體、分崩離析。
這話剛剛好戳中了它的軟肋——當年認主,是被打動了。
許久沒聽到回話。齊木臉皮抽了下,些許自嘲。才聽到答覆。
【多久之前,不記得了。】
齊木冷笑了下,加快速度。
半晌,傳來一言。
【最後兩個月。】
“什麼?”
【磨合兩個月,直到你離開魔域的那日為止,初衷未變,那便依你所言,絕無二意。】
齊木冷哼:“何必兩個月,你若依舊如此,今日了結亦或是以後,有何差別?”
【這段時日,任你使喚。】
半晌沒有回應。
煤球百般不是滋味,再者從來只有它瞧不上別人,如今世風日下,竟遭人嫌棄被人扔?
是可忍孰不可忍!
遙想堂堂至尊神器,風騷出世誰與爭鋒,但凡修士無不垂涎,何曾如此低聲下氣!神器的臉都給丟盡了。
混蛋,再不表態,本大爺就收回成命。
“當真?”
慢吞吞才傳來倆字,煤球一急。
【當真!一言九鼎!】
頓時,齊木眸子亮了,微微眯起眼。回話卻依舊毫無起伏。
“那便如你所言,望你守信,當真兩個月來,任我使喚。”
及至桃源,繁花似錦恍然若仙境般,一如既往,和初次所見並無二樣。
煤球呆滯,急忙道。
【方才你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兩個月期限才開始,怎麼還來這裡,該不是說一套做一條,糊弄本大爺!】
齊木撥開垂柳,穿過青藤,向著一方小亭走去。
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來自然是為了煉體,再過不久便是決戰,今日起苦修,得師父教導才是。”
【哦,原來如此。】
煤球鬆了口氣,突然,一頓。
【……好像有哪裡不對。】
齊木冷了臉,打斷它的思緒,道:“既然答應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