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大堂,容納百人都可,當下見了禮,曹菲柏就說著:“各位同年,小弟這邊有禮了!恩,日已當午,只是我們才吃了點面,想必大家都沒有吃飽,現在就開宴,如何?”
貢士們當然不反對,其實那碗謝師面,有人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口,當下就喊著好。
既然如此,立刻就上宴,其實菜色都已經準備好了,片刻之後,俏麗丫鬟如雲一樣,端著豐盛的酒菜上來,曹菲柏依著規矩,一一請眾貢士坐席。
這規矩非常重,首先,是第一甲十人為中心,其次,就是第二甲,再次,是第三甲,但是每甲之中,又以名次和年紀來綜合考慮,用心也很周到。
宴會,自然實行的是單席制,每人一桌。
不過,一會兒,一些俏麗的女子,就一一分入席中,與之同座,不但是為貢士倒酒端菜,同時也是可以肆意把玩的美姬。
又有十多名舞伎,自側門彩蝶般飄出來,在悠揚的鼓樂聲中,載歌載舞。
其中一個女子,輕歌曼舞,聲音甜美,自有一番動人的韻味,諸人都看得連連喊好,方信略有些奇怪,問著:“此女是誰?”“李年兄,看來你對花柳之事,實在不懂啊,以後要多來才是,這人就是柳妍雯,東蕭閣三大紅牌之一,能請她來當場謝舞,也算是迎了我們的面子。”下面一個貢士戚之成就哈哈地說著。
“小弟的確不知,還請戚年兄指點才是,這三大紅牌,又是何人?”當世,社會風氣開放,文人士子以風流為榮,喝酒玩美人,實是風雅之事,方信自然可以坦然而說。
“柳妍雯和羅紫煙同名,名震這十六里碧波,而虞靈雨更在其上,柳妍雯和羅紫煙,東蕭閣中臺柱,但是上明樓、下永樓、東屏閣,都也有紅牌與之抗衡者,唯虞靈雨,無論容貌才藝,都可一人壓倒群花,是這十六里碧波湖第一,等閒一見,也千金啊!”戚之成津津樂道地說著。
“哦,也不過一女子罷,能有如此場面,這京都之大,藏龍臥虎者甚多,此女何能以此而自恃?”方信問的,就是這個女人也不過是妓女,憑什麼這樣自傲?
“說的也是,京都之中,皇親國戚,紫衣大員,多得是,但是聽說就算是他們,也不能用強呢?此風不知如何吹得。”戚之成也有些迷惑,說著:“聽說她和安王走得很近,也許就是安王庇護之功吧!”
方信卻是不信,京都之大,安王也難以一手遮天,如果此女真是國色天香,也難得保全。
但是這就不多說了,當下眾人泛舟聽樂,吟詩作賦,貢士之間就因此而混個面熟,畢竟以後同朝為官,這同年的關係,也是一份可堪發展的人情關係。
不過,雖然大家都非常開心,但是明日早晨就是上殿面聖,因此一個時辰後,各貢士都已經散了,人人都沒有喝醉——如是明天面聖時受到影響,那就慘了。
回到了驛舍,卻見得人人忙碌地搬遷,鄭成藝和方信見此,不由全數啞然,剛才的興奮就也淡了。
等回到了宿舍,就見到了朱銘依和鄒利興兩人,兩人都已經收好了東西,就等著告別而搬遷了出去了。
“兩位為何如此快?”
“沒辦法,朝廷有令,未中之人,今日夜來就必須搬遷出驛舍,與其等著趕出去,有失體統,不如就現在出去。”朱銘依似乎已經恢復了,他笑了笑,說著:“我們兩個等著,就是想和兩位告別。”
雖然陽光燦爛,但是感覺上,整個驛舍都是灰濛濛,一種人走茶涼的悲涼感,充斥在每個人,甚至每個院子中——每年大考,三千人,得中者不過六十,其他二千九百人,都是要從哪裡來再回到哪裡去。
“朱兄不必放在心上,考場有年運,三年後再來,當可中榜。”方信安慰地說著。
“哈哈,不用三年,我就準備住在帝都了,房子已經找好了,也找了一些舉子一起同住,就在帝都東康坊,那裡環境不錯。”朱銘依笑地說著,然後就拱手作別。
鄒利興卻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勉強笑著,方信見得他神色有些不對,因此就特別注意了幾分,找了些事情,打發了鄭成藝,就與他說話。
兩人走了一些路,鄒利興就突然說著:“我要回鄉去了,明日便走,以後,大概也不會再來帝都考這進士了。”
方信默然,就聽見鄒利興嘆氣說著:“其實,在這裡和全國三千舉子交談,我就有些感覺,能來此中的,都是一省一郡之俊傑,就是我們院中,就有一半人文才在我之上,如今咬牙考試,也不過圖個萬一,希望能中,如今名落榜單,也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