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義,所有幕府的人,都清楚得很,所以嶽名時進攻大可徐徐圖之。
“主上,金沙省雖有六郡,但是真正漢民控制之地,不過是三郡,布政使錢秀維,想必也不會死撐著打下去——再打下一郡,就可勸降之,並非什麼大問題。”沈軒想了想,說著:“但是其省面積廣大而漢人稀少,那些部落也不得不防之啊!”
“主上,大部分地區多是荒山惡水,道路艱險,蟲蚊瘟疫四處,各個部落也是散之,並無首腦,大可分化治之,此時不能耗費時間和精兵在上面,這實在不值得,眼下集中於中原才可……”風適說著:“主上,要真正成事,還必須奪了鐘鳴和西江才可,這二省才是虎踞之地。”
金沙省,原本徹底是山蠻之地,但是長期是重要的政治流放地,大量涉罪的漢族,流放到了那裡,世代繁衍數百年,現在才算有些郡治。
方信聽了,也只有嘆之,說著:“的確如此,明年秋收之前,務必平定。”
金沙自建郡縣開始,到現在也應該了數個朝廷,前後七百年。
大楚立朝,對對金沙的逐步加強控制是步步展開,先在金沙建立了36個土司官,後又建得六郡三十六縣。
如今自己如果取天下,還必須保持這個政策繼續治理,使之同化。
突然之間,方信想起了的球上的沐英。
當時雲南情況複雜,因此沐英永鎮之,現在金沙也差不多,金沙漢族人口不過三十萬,山蠻卻有五十萬許,這個省,在數百年內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因此可派一人永鎮之。
若是天下可定,可再遷移二十萬漢民,實行軍屯,不得與當地山漫混居,以充實其力,這個人選,方信突然之間,想到了自己長子庶長子李凝文。
正妻何瑤,有子李昌君,今十五歲,是嫡長子,而庶長子李凝文素來賢明,方信不想遇到太子之爭,也許早早封王鎮守才是好事。
庶長子李凝文今年十七,明年就是十八冠禮,應該讓他結婚了,然後就可考慮了。
想到這裡,方信說著:“甚善,就如此罷!”
示意諸人退下,又示意沈軒留下,等其他人都散去,就說著:“沈先生,我還有一事,請汝來為我分憂。”
初春,陽光照耀,一隊騎兵正在打獵。
年初,十八歲的李凝文受白銀冠禮,正式成年,雖然現在沒有什麼封號,一般來說,侯爵家也只有嫡長子襲爵,但是現在人人都不敢有此心。
李凝文策騎上前,清俊的面容上,有著一片沉靜與安然,他已經是二世為人了,最是知道父親的底細。
控轡徐行,一任帶著寒意的風吹動束髮,使周圍的人都不由注意到他。
李家自李睿開始,兒女個個形體俊美,天資聰智,其中自然以這個長子為第一,他不滿十八歲就考取舉人,學問自然深厚了。
兩世為人,也有四十年生命,見得了李家崛起,以及天下大亂,對天命又有著新的看法,爭奪天下嗎?
父親又是哪位帝君下世呢?(注,此世神話,開國天子都是帝君轉世)
想了許久,李凝文依然不得頭緒,遂不再多想,策馬前行,李家子弟,自小就修煉武功,不敢說有什麼作用,至少騎射還是會的。
一路行來,出城三十里,就到來了沈軒的別園。
這處別園,三里方園,論畝有一千餘畝,這是父親賞給沈軒,風景甚是秀美,特別是春天之際。
沈軒今年也已經五十五歲了,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雖然還是執掌大權,但是漸漸也在為了子孫計了——只看這莊園,李凝文就深信不疑。
入得了門,就見得了家兵,本來無爵不可養兵,但是方信特賜三十甲兵與沈家。
“老爺尚在誦經,公子請於此閣暫候!”將李凝文帶入一間閣子,管家恭謹地說著,到了現在,臣子中也只有此老有這個資格了。
李凝文也不以為意,打量著四周,閣子寬敞雅潔,與院落渾成一體,稍遠處水石演化,高低曲折,虛實相生,幾有一院小天下之感,這正是父親的真傳。
手捧茶盞,打量著外邊的春景,李凝文心內思潮起伏。
取天下之路,絕非一條康莊大道。
賭上的,不單是個人的榮辱生死,更是全族的性命,因此命運渺茫難測,崎嶇難行,隨時有粉身碎骨之禍。
就算對李家來說,佔領二省,甚至三省,也只是獲得一個相對比較好的起點而已!
就在這時,一個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