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農舍,上百里路上,只有一些堡,這些堡,雖然不算太高,但都牆體厚實,更可怕的是,幾乎沒有死角,數千人攻上去,都難以攻克
這立刻引起了安昌王府的高度警惕,在漢族地區生活十年的安昌王立刻發覺了其中危險,幾次試探之後,再加上一段時間產生的問題,就更是明白其中危險——這些軍屯之堡,林立而成,全以軍法,隔絕了通道。
是的,西南雖有礦石,卻難以開採,更缺少工匠,安昌軍的武器和糧食,本依靠掠奪和交易——自然有許多漢族商人為了巨利而不惜違禁出賣鹽鐵糧食。
可是現在,關外林立的軍堡,使這出關三十里地成為了死亡之地,那裡根本沒有平民,所有糧食和商品全部是幕府軍用分配,各堡之間根本不許交流,因此商人只要進入,就根本無法隱藏,立刻就被逮捕,所攜帶的商品全部沒收(為發覺的軍屯所有),人員全部拷打,逼問來歷。
根據隱秘訊息,凡涉及到的商人,多被暗殺、吞併、賊劫。
才半年,使本來流入的五個渠道,斷絕了四個,安昌頓時被隔離出來。
蠻人也是人,再剽悍也要吃飯。
六十萬蠻人是沒有錯,但是可戰男子也不過十萬,十年征戰,戰死甚多,現在可戰男丁也只有八萬,這次幾乎是全部徵來了。
可戰男子就是壯丁,主要勞動力,這樣一來,無論為農為牧,人口頓時不足。
更加不要說滿足軍用的產業了。
如是衣服,要種麻,要紡織,要運輸
如是武器更是麻煩,開礦需要大量人口,開出礦來又要鍊鐵,在現在的條件下需要人數可不是少數,煉了鐵,製造工藝又是極麻煩的事。
原本能不時掠奪,又有商人流入,還不覺得什麼,現在才斷絕半年,情況頓時暴露出來——糧食只能自給三分之一,鐵器更是隻能自給十分之一,如是事事親為,自給自足,那當兵的只有解甲歸族。
這自然是不可以的事情,所以這次,勢在必得。
“嘿,連郡王之號都不要嗎?”對上面考慮,安昌王也是知道,聽見不投降,不由說著,許之投降的條件,已經高達郡王之職,對方卻還是無動於衷。
“讓千策營上吧!”他咬了咬牙,說著。
傳令官得令而出,只見一隊蠻兵直上,隊伍整齊,顯是經過軍法。
角號連聲,攻勢越發激烈。
橫錯交抵的屍體,不分敵我,在城牆邊上,以及下面,重摺疊疊,相互的人員拼殺,血光噴湧,不時有人帶著慘厲的慘叫,落下來,摔成血肉模糊的肉餅。
但是隨著號令,更多更精悍的敵軍擁上前來,整然密集的刀劍寒光刺目……時光在流過,鮮血在不斷流著,突地,遠處連聲號角,旗幟如林而來,頓時使縣城中不滿五千守軍士氣大震,歡呼起來。
方信卓立於一處新堡之上,遠看戰局。
此年,他三十五歲,身著三品官服,臉容平靜,眼神深邃莫測,隱隱地,已有威懾萬人的氣象,他的目光落到了遠處八萬蠻司身上。
戰鼓震天。
雙方,都算是軍容鼎盛,旌旗似海,正面戰場上,已經集了十三萬人,而各堡軍屯,半兵半民,也全數動員而出,這就難以計算了。
方信的中軍,三千人,布在堡內外,兵器寒光生輝,更添殺伐的氣氛。
“嘿嘿,蠻人也會圍城打援嘛?不知道怎麼樣破我連堡之軍呢?”看見著情況,方信露出一絲笑意,淡淡地說著。
“圍城打援,大人的確說的是,不過,此時野戰,卻非是野戰了。”沈軒說著:“我等三十里內,連百堡,每堡駐一營,連同堡內民兵,是以有千人,萬人都難以拿下。”
“出戰如林,徐戰入堡,雖在關外,尤在關內,有山川之險。”背後又有人讚歎地說著:“如此,蠻人如何得勝?”
風中旗幟,飄浮如林,文薄參事張琢呵呵一笑,說著:“軍戶之民,都在堡中,哪由得他們不死戰呢?而且此等堅堡,雖萬人,半月也未必得下,蠻司傾其兵也不過八萬,現在城下已折了五千,看其能破幾堡?”
“群堡密佈關外三十里,諸軍背依堅堡而戰,三側半圍,虎視其營,大人之略,偉哉!”連隨從的下廣衛參將周冰斌,也不由贊地說。
“其實戰局已定,我有八字之法,敵進我守,敵退我進,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方信這時說著。
這八字一出,眾人細想,都是大悟,頓時喜氣洋洋,說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