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罪,一般的牢房,不夠資格關押你,只好關在大牢裡。倒不是本官有意刁難你,也知道你在這裡不方便,我已經叫牢頭加意照看你了。”
“這倒不必,大宋有大宋的法制,該怎麼處置我,都行。”小舞一臉淡然,輕啟朱唇道:“只要留守司的公文到手,派人去救我家大人。至於我,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陸游正要開口,連江已經按耐不住了,一拍大腿,叫苦連天道:“我說小舞姑娘,你是不知道外邊的動靜。我且先告訴你好訊息,留守司這次果真放行,沒有刁難。豹組精選了五十人,狼組派了二十人,花雪雲都尉親自領隊,已經去了江北,務必要把韓風找回來。”
小舞露出一絲笑意,輕聲反問道:“那壞訊息呢?”
“壞訊息……豹組現在和城衛鬧得很僵。你也知道,魏子興大人已經說了,城衛要監管豹組。但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兒頭,怎麼可能被監管得住?在軍營裡,要出去就出去,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城衛要攔路,二話不說就硬闖。區區八百城衛,還要分配人手看守內城外城,平日裡還要維持治安……也不過就二三百人在那裡監管,哪裡會是豹組的對手嘛!城衛的統兵官已經去留守司叫苦好幾次了!”
“這事兒,韓大人回來自然會解決的。”小舞笑了笑,毫不在意的說道:“豹組本來就是戰力極強的隊伍,想要控制豹組,沒有七八倍以上的兵力,想都別想。再說了,我已經坐在牢房裡了,留守司何苦要難為豹組,這不是給城衛出難題嗎?”
“這也就罷了。細作司的曹大人和留守司的許大人,把這次你們鬧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寫成摺子,遞去了臨安。本來,我還想著能幫幫你。現在看起來,事情要是鬧大了,就算是樞密院也未必真的能護得住你。”連江愁眉苦臉的說道。
“哦?反正我是無所謂的,要殺要剮,隨便來唄。”小舞滿不在乎:“能救回韓大人就行。”
“你以為這麼簡單?”陸游忍不住開口道:“豹組的那些人不知道是被誰教的,在床單上,用紅漆寫著,要是誰敢法辦你,就要血洗誰家。風頭浪尖的,連知府也很為難,皇城司的人,就在建康府看著。你也知道,皇城司,本來就是監察百官,乃是官家身邊的一支親軍。鬧來鬧去,最後誰都不知道怎麼收場。”
小舞促狹的笑了笑,這如今是個連環套。自己帶人鬧了留守司,出於面子也好,還是留守司的威信也罷,魏子興都不得不辦自己。但是魏子興這個人,做事很老道。說是要辦自己,卻把案子推給了建康府,潛臺詞就是,要連江找個空子放自己一馬。
不過,眼下看起來,太子妃的勢力還是很有門路的。曹宗卿和許衡聯名上書,細作司和留守司一起指證,這件事想不鬧到刑部、大理寺都不行。最後壓下來,不是皇城司辦這個案子,就是臨安親自派人來辦。可是大家都不想背黑鍋。那兩百人的豹組可不是好惹的,大幅標語已經掛了出來,誰也不想成為這一支虎狼之師洩憤的物件!
現在連江很害怕,陸游很憂愁,韓風生死未卜,魏子興抽身事外,曹宗卿和許衡落井下石,太子妃想必應該得意了吧?
“我明白了。”小舞嘆息一聲:“原來官場裡的事,這麼複雜,留守大人其實是想賣一個人情給韓家,只是這個人情被人截胡了,就變成了催命符。”
“小舞姑娘,我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韓風回來。”陸游那雙老眼,一點兒也不昏花,盯著小舞說道:“我們老了,無力改變官場上的任何規則。目前的情況,無論是按照什麼趨勢發展下去,你都是死路一條。就算是韓侂冑這個死老頭,也得按照官場的規矩來辦事。能夠打破這個規矩的,只有韓風。不是我們不想,而是我們不敢!”
小舞微微一笑,的確如此,殺李玄,把紹興鬧得天翻地覆,逼得李冬豪決鬥到死,打群架提士氣。這些事,換了陸游這些人,是怎麼都做不出來的。不是他們想不到,而是他們早就已經被禁錮在官場這個囚籠裡,只能按照那個模式走下去。而韓風,卻好像從來沒有把這些規矩放在眼裡,打破就是打破,破而後立!
但是撕破臉皮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豹組再強,也只是大宋的一支官軍而已。真的造反嗎,那不至於。而朝廷也絕不允許一支強悍且毫不畏懼規矩的軍隊存在,如果真的逼到了那一步,可以想象的是,朝廷會不惜一切代價,把敢於反抗的豹組全部鎮壓下去。兩百人,在囤積了重兵的建康府,不會掀起太大的風浪,至不濟,就是把留守司的官員全部換一遍而已。這個損失,朝廷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