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一點心虛的模樣!
男子領著韓風和林珍,走到屋子裡,雖然房子很簡陋,可畢竟能夠遮風擋雨。堂屋生著一個炭爐,爐子上暖著一個壺,韓風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酒味,嘿嘿一笑道:“冬天喝點酒,倒是挺暖身子的。”
“我的胳膊有老傷,天氣冷了,不喝兩口,胳膊疼的難受。”那個男子扯過一把竹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椅子頓時吱吱扭扭一陣輕響,呵呵笑道:“看你們也不像壞人,反正我這裡窮的要命,你們就算是打家劫舍的強人,也不至於看上我這個破草屋。”
韓風和林珍也找了兩個小凳子坐了下來,看著那位男子說道:“不知道老人家怎麼稱呼?”
“叫我牛伯好了。”牛伯從炭爐旁邊掛著的籃子裡,提出幾塊肉來,隨手丟給韓風:“這些是我自己曬的肉,野兔子,吃點吧。我是窮了點,不過待客還是要面子的。喝酒嗎?”他笑呵呵的看著韓風兩人。
“牛伯都這麼爽快,我還客氣什麼?”韓風微微一笑,探手入懷,取出一小塊銀錠子,約莫有個五六錢重,放在籃子裡:“過冬都不容易,我身上也沒多少錢財,這個就算是借宿費好了,牛伯別嫌少。”
那老人怎麼肯收?兩人謙讓了一陣子,還是拗不過韓風,收了下來。牛伯轉去裡屋找碗筷去,韓風忽然附耳在林珍耳邊說道:“他是個老兵。”
“你怎麼知道?”林珍詫異的反問道。
“他虎口和大拇指、食指中間的繭子特別厚,無論是打獵還是做農活,都不會磨出這樣的繭子,只有我們軍中常用的麻扎刀,才會磨出這樣的繭子。”韓風輕聲說道:“雖然他有一條胳膊不是很方便,可無論是走路還是坐下,多少都保留了一些軍中的姿勢。你聽他說話,很像是淮南口音,不過說到一些字的時候,還是偏向於廣南那裡的口音。”
“廣南口音你也懂?”林珍一臉疑惑的看著韓風。她怎知道韓風上輩子去了KTV這樣的地方,都是狂飆粵語歌的。
韓風微微一笑:“略懂,略懂!”
“所以,我懷疑,牛伯應該是早年過來江北的漢人。只是,從來都是漢人南渡去江南,幾乎沒有什麼人會逃去北方,除非是犯了重罪的。看他的年歲,十有**……是當年北伐的時候,流落在北方的官兵。”韓風悠悠下了結論,然後輕聲叮囑道:“什麼都別說,咱們先看看他的反應再說。”
牛伯拿著碗筷走了出來,憨厚的說道:“這裡沒有什麼好傢什,用的東西都挺粗糙的。你們將就著用。這個村子裡,也沒幾戶人家了。往前是滁州,往後是淮南,一邊是金國,一邊是大宋,地也沒法種,村子裡剩下的人都指望打獵為生。要是再過幾年來的話,說不定,這個村子都已經沒了。”
林珍接過碗筷,用開水燙了,給韓風倒了一碗酒,似乎是不經意的用手在酒水裡劃過一道,手指上帶著的指環,悄無聲息的彈出一根銀針,在酒水中一過,顏色絲毫沒變。林珍放下心來,無名指輕按,將銀針收了回去,把酒水遞給韓風。
“老伯是一直都在這裡居住嗎?”韓風故作無心的問道。
牛伯眯著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似的,苦笑道:“不是,來了這裡也有許多年了,這兒也挺好的,與世無爭。”
韓風仰起脖子,把一碗酒水灌下肚子裡,**辣的酒流過腸胃,頓時整個人都暖和了起來,忍不住一擦嘴:“好酒。”
“自己釀的,就是粗糙了點,喝著嗆鼻子。”牛伯看到韓風贊他的酒,臉上不覺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聽老伯說話,似乎是從廣南那裡來的。莫非老伯祖籍廣南?”韓風淡淡的問道。
牛伯顯然不想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搖了搖頭道:“都是陳年往事了,提它作甚,如今不是過的挺好嗎?”
韓風看他不想說,但是也知道這個老人家沒有什麼惡意,便也不再提,和林珍胡亂吃喝了一通,便靠在炭爐便取暖,昏昏沉沉的,正要想睡覺。忽然一陣紛亂的馬蹄聲漸漸逼近,村裡頓時有些慌亂,狗鳴……
一個宏亮的聲音大聲喝道:“排查南朝細作,村裡的人都出來,再不出來,就放火燒屋了。”
牛伯吃了一驚,下意識的看向韓風和林珍。韓風沒有做聲,林珍手腕一翻,修眉刀已經在手中,面對已經五十多歲,胳膊不太靈便的老人,林珍有信心,可以在一瞬間結果了他的性命!前提是,如果這個老人,想要出賣他們的話!
牛伯靜靜的看著兩人,臉上密佈的皺紋紋絲不動,聽著外邊的腳步聲,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