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念山林,想念那個沒人打擾的幽靜地方,想念從前的自己。如果離開祈燁回到山裡,她能再尋回從前的自己、那種思念之苦不會再襲擊她嗎?
曦寧撐起一夜沒睡好而有些沉重的身子,忽地在手邊摸到一個觸感冰涼的東西,她沒什麼精神地低頭覷瞧,這一看才發現那竟是——
她瞬地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拿起那冰涼的東西——是她在山裡頭刻的雪猴沒錯!
可是……曦寧不自覺地左右望了一下。
它怎麼會在這兒?在祈燁離開山林後她就找不著這未完成的猴子,原來是讓他帶走了;可是,之前它是擺在這兒的嗎?
想著,曦寧下了床,走至門外尋找香兒。
“曦寧姑娘,你醒了?”曦寧姑娘向來起身早,今個兒卻足足晚了近兩個時辰才起身,想必是昨夜……香兒面露喜色地盯瞧著才從書齋走出的曦寧。
昨天她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一半是因為想起在從前工作的府邸中所見到的事而生氣,因而說了些氣話,可在曦寧姑娘耳裡聽來可能不太好受,她也是挺後悔的。但想不到的是,貝勒爺竟在昨夜那樣的大喜日子來找曦寧姑娘,對她的重視可見一斑,她自是打從心裡替曦寧姑娘高興!
說的也是,以曦寧姑娘這樣的好性子及絕色美貌當然能換得貝勒爺的真心嘍!她真是太蠢、太多嘴了,才會在昨日亂說話。幸好,想必曦寧姑娘現在也該是很開心才是!
“香兒,你有沒有刀子?”曦寧沒注意到香兒喜悅的臉色,她一心只想完成這隻猴子。
“刀子?曦寧姑娘你要刀子做什麼?”好好兒的,拿刀子多危險。
“我想刻石頭。”
“刻石頭?”
“嗯,這個。”曦寧將那隻小猴兒遞到香兒眼前。
香兒一瞧,什麼石頭呀!她雖見識不多,但也總是待過大戶人家,這類東西總還能分個好壞,這分明是塊上好的玉嘛!
“你說這是石頭?”香兒的眼眉全皺在一塊兒了,再不懂世故也不該連石頭和玉都分不清呀!“這可是上好的玉,很值錢的。”她接過那隻玉猴細細地瞧了一回,發現這刻工真是好。
“很值‘錢’?”又聽到這個她不懂的名詞了,這兒的人好似很在乎“錢”這東西。
“是啊,你打哪兒拿來的?”香兒將猴子還給曦寧,問道。
“這……我住的地方很多呀,我常拿它們來刻東西。”
“這是你刻的?”她住的地方很多玉?如果她家裡頭有很多這樣上好的玉,那她也該是什麼有身份人家的小姐才對呀!的確,曦寧姑娘的氣質很特別,跟一般在民間生長的女子完全不一樣,好似在被保護得很好的環境下長大,所以除了美貌外還能這樣出塵脫俗。唉,難怪貝勒爺如此重視她了!
“嗯。”曦寧點頭。“香兒你有刀子嗎?”她再次問。不知為何,她現在十分想將這隻猴子完成,什麼石頭、玉呀的分別,或是它有多值錢都無關緊要了。
南書房內一片沉靜肅穆,空氣彷彿要凍結起來般的冷僵。皇上身著華麗龍袍,凝眉閉目為首而坐,一室都因他嚴峻的面色而悄然。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在一陣靜默後,皇上才緩緩開口,聲音沉穩有力。
“是。”祈燁立在座前,沉聲應答。
皇上在案上用力一拍,站起身來踱步。“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堂堂大清朝的皇格格竟然逃婚?這若蘭真是太不像話了!”這簡直將他的龍顏丟盡,根本無視父命!
“皇上息怒。”祈燁平穩著聲音道,並未為皇上的震怒所動搖。
“息怒?這教我怎麼息怒?人倒跑得乾淨,連個影兒也不見!”皇上還不止地踱步,整個眉全鎖在一塊兒。
“只怪臣沒盡全力保護好若蘭格格才讓她離去。臣,有罪。”
皇上瞥了一眼祈燁,止了腳步嘆氣道:“什麼有罪沒罪的,你要我現在同你算這帳嗎?”他手指著祈燁微怒地問,之後手背在身後又再度踱起步來。“這若蘭打小古靈精怪,就是花樣兒多,想不到長這麼大了還闖禍!”
祈燁沒應話,只侍立一旁。
“這事,別張揚,別讓它出了豫親王府。”皇上最後還是止了腳步,坐回案前。“你派些人手出去尋她,這丫頭成天闖禍,安靜不了多久的。”一想到他這寶貝女兒就頭疼,教他慣壞了,一點兒皇格格的樣子也沒有,連出閣都有事!
“喳。”祈燁應了聲,退出南書房。
才出南書房,祈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