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蝶兒是個多麼聰明伶俐的姑娘,三歲能讀詩文、四歲背劍譜、五歲即可拿劍起舞。當年尚在天山“迷宮”時,爹孃教他倆武藝,他雖年長於蝶兒,但天資卻不及蝶兒;往往他得練上一年的劍招,蝶兒半年即可上手,被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
至今,十五年了,蝶兒靈巧的舞劍身影依舊深植於他腦海中,片刻不曾或忘。
而常大麻煩精呢?她連路都走不穩,成天糊里糊塗的,只會給人添麻煩;她有哪點像天縱奇才的曲蝶兒?
“我的蝶兒是獨一無二的,絕無人可以取代。”他喃喃自語著。
常緋櫻終於受不了他的出神,小手用力扯了下他的衣袖。“商哥哥,我爹孃說,人家同你講話,你心不在焉是種不禮貌的行為。”
她到底幾歲啦?成天將爹孃的話掛在唇邊,活似個長不大的孩子。商別離沒耐性地翻個白眼。“那麼你爹孃可曾警告你,三更半夜的,單身姑娘不宜外出?”
她輕點了個頭,水眸瞄向東方初露的晨曦。“有啊!可是現在天都亮了,也就不算了吧?”
商別離一口氣梗在喉頭差點噎死。“重點不在這裡。我要說的是,你幹麼一天到晚纏著我?”
“沒有一天到晚啊!我三更天出來找你,至今快五更了,也不過幾個時辰。”她一臉的天真。
商別離一張俊俏的臉龐教怒火燒得通紅。“我連幾個時辰都不想見到你,麻煩你別再來找我了。”
“那怎麼行?我要送飯給你吃呢!”
“我不需要你送飯!”
“那你吃什麼?”
“滿山遍野的野果、山菜,難道還會餓死人不成?”
“你就吃那些束西?”
“有何不可?”
常緋櫻歪了歪頭。“可是天天吃那些束西會不舒服吧?”
“我還可以打獵、捕魚,總不會餓死的!”商別離冷嗤道。
“唔……”她一雙水眸俏生生地凝視著他。
商別離被她瞧得渾身不自在。“你幹麼用那種眼神看我?不相信我會打獵、捕魚?”
“我相信你會打獵、捕魚,可是……”她用力一頷首。“我聽說你的手藝很爛耶!弄出來的東西幾乎可以毒死人,你真要吃那種可怕的東西?”
商別離狠狠地倒抽口氣。“楚庸、劉彪!”連猜都不必猜,洩他底的除了這兩個叛徒外、不會有別人了。
常緋櫻忽地斜睨他一眼。“你幹麼這麼彆扭,人家對你好,你就大方地接受嘛!何必苦苦拒絕?你這種行為就像個鬧脾氣的小孩子。”
轟地一聲暴響!商別離體內的怒火衝上天際。“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第五章
好久啊!
楚庸和劉彪淚眼對淚眼,熬過了整整六日的禁語期,他們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
“那個……把頭兒……”楚庸的聲音有些啞,約莫是太久沒說話的關係。
“什麼事?”商別離正在看自太行山那邊傳來的訊息。楊家村裡這座新墓地的主人已經找到了,是朝中的新勢力——穆太師。
姓穆的靠著貴妃女兒的裙帶關係,一躍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權勢傾天還不滿足,尚妄想百世富貴、萬代昌隆,因此花費鉅金在楊家村裡購得一寶地,準備擇吉日為穆家祖先遷墓。
三十六寨的弟兄們已查出穆大師共買了二十八名童男童女,以備陪葬之用。
該死!又是二十八條人命。他怎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孩子犧牲而不加以援救?
劉彪察言觀色,知道商別離痛恨陪葬一事,遂提議道:“把頭兒,要不要……咳……”真是太久沒說話,嗓子都長蜘蛛絲了。“那個……我帶弟兄們殺進太師府將那些童子全救出來可好?”
商別離抬眼,冷冷的兩記冰箭殺過去;嚇得劉彪心肝怦怦跳,一雙手前擺也不對、後襬也不對,真是緊張死了。
“唔……咳……”楚庸清了清喉嚨後,才冷嗤道。“你白痴啊?如果這麼簡單就能解決,把頭兒還用得著傷腦筋嗎?”
劉彪也用力咳了兩聲,將嗓子咳順後,不悅地怒道:“就會放馬後炮,你若真聰明,提個解決之道來聽聽啊!”
“我能有什麼辦法?”楚庸把手一攤。“只要這座谷地不毀,那些有權有勢者就不會死心,任你從中攔截、搶救下多少孩童,他們仍有辦法再循途徑買足。這就是把頭兒不希望我們輕舉妄動的原因。”
沒錯,這正是商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