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惹了小海身後仁兄的不悅,手中刀再向裡收來,這一回,不止破了皮,還割了肉,順著頸子流下來的,是……我的血?!……天神吶,天神吶,不知身後仁兄容不容我拿只碗將它們接住以便喂進嘴裡?
“名冊再不拿出,她的人頭馬上會滾到地上!”
人頭滾到地上,我的臉今兒個算是白洗,還要浪費了得滿姐姐從大城裡為我捎來的那些潤膚香膏……
秋長風笑回:“她的人頭滾到地上,你便再也拿不到名冊。”
是喔是喔,公子說得是。
“你不交名冊,她的人頭落定了!”
嗚嗚嗚,好可憐,仁兄你……
“她頭落定了,你人也死定了。”
對了對了,公子說得對……
“小丫頭,聽見了麼,是你主子不救你,做了鬼知道找誰索命了罷?”刀光離了我頸間,隨即又砍了下來!爾後,我知道,死定了,……他。
其實,小海我一直難以理解,為什麼諸多人質的挾持者每值取人性命時,總要把已經架在人質脖上的刀舉起再砍下?直接向頸上一戮,豈不來得省事?如此一舉再一放之間,給人以可趁之機……
“小海,你如何了?”挾持我的人軟下,我也軟下。不知過多久之後,費得多撐住了我的肩。
“大哥不用管我,去料理他們就好。”一旦刺客露出破綻,都是費得多趁機殲殺,不善的來者,公子定然是一個不留。
“得滿正好回來,挾你的那個被她一劍斃命,那些個刺客已經一個不剩了!”
“得滿姐姐回來了?”我才要抬眼去看,頭已被他給按住。
“別動!你這一動,血流得更快,長天公子醫術精湛,讓長天公子為你……”
血?我一個激靈,猛推開了費得多,掉頭衝進廚房。好在,方才的打鬥並沒使廚間的杯盤碎得一個不剩,我抓來一碗接在仍淌著的血滴下……衣上浸溼的這些,如果擰出來,應該有小半碗罷?
“小海,你……”
“得滿姐姐莫進來,我正要脫了衣服療傷!”
“這倒新鮮了,你自己會療傷?”得滿姐姐在笑?“一個小丫頭,還都是女子,你害什麼羞?”
不得已,我將碗裡已接下的血捧起倒向嘴裡。才喝完,得滿姐姐便大步踏了進來,先點了穴道止血,又要拉我:“小海,你的傷勢讓長天公子幫你看看……”
我避開了她的牽握,“得滿姐姐看小海恁樣活蹦亂跳,便知沒事了,小海不要勞煩長天天公子,姐姐替我包紮一下就好。”
秋長風的聲音忽自門外冷冷傳來:“得滿莫跟她廢話,速將她揪出來!”
“不要!”我跳起,又躲了費得滿的張手一握,“我的傷不需要看,我還好!”
“……得滿!”秋長風冷聲。
“是,公子。”費得滿以小擒拿向我索來。
我非她對手,若她執意要抓,我定然逃不過,只得使出殺手鐧:“我不要看!你若硬讓我看,我便……離開這裡,再不回來!”
此話出,屋內的人行止,屋外的人無語。
我說離開,不是笑談。我並沒有賣身契給秋長風,若我想,隨時可以離開。雖然我需要極了這份每月五兩銀子的進項,但比及被人號脈,離開不難。一年前,秋長風摔壞了馮婆婆給我的一塊玉,我收拾了包裹,向東走了一百多里,已經在一家飯莊尋了活計,後被得多大哥追回。從那時,他們便曉得我說的“離開”是真的離開。我並不是秋長風的真正奴才,不需要對他效忠得徹骨徹肺。我之所以不走,五兩銀子是第一,得多、得滿對我的好是第二,其它……並無其它了。
“公子……”費得滿請示。
“隨她去!”秋長風近乎咬牙切齒地道,雖然他步聲微不可察,但我知他必然是甩身走了。
“好了,你坐著別動,我為你包紮總可以了罷。”費得滿睞我的眼神裡,有一些無奈,有一些惋惜。“真不知道你這小丫頭在彆扭什麼?是怪方才公子沒有出手救你?公子能擔心你的傷勢,已屬難得了。唉,做下人的,怎麼能跟主子計較?”
得滿姐姐不是得多大哥,她說了這幾句話,便噤了嘴,取了藥箱專心為我包紮。
我並沒有說話辯解。不說話,便會被當成預設,但預設成一個不知好歹的丫頭,總比一個經脈異常的“怪物”更能使我安穩。誤會,不是不介意,但介意不起。
第五章
因為傷,我有幾日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