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死心,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喜歡她,討厭她。”
“你告訴她了?”
“沒有……”那話湧到嗓處,對著那張桃花面時,竟是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他忖著,他是顧念女孩家的臉面,不想傷人太深罷?
這位太子殿下,居然從未想過,他以往說過的話,又有哪個不狠不重不傷人的?
“沒有說,就是做了什麼嘍?”
“……啊就是……就是慕飛領了他表妹來,我對她引薦說,那是我的未婚妻,她若一定要嫁我,以她的平凡身份,僅能是個側室,入門前還要學會諸多禮儀,以來伺候丈夫與正室夫人,讓她從此跟著傾家表妹接受調教……”
“好狠。”那樣的小女子,敢直言無畏地追求男人,能在飽受冷言時猶自堅持,必然是源於對自身的充分自信。而那樣的性子,多是在寵愛和欣賞中養就,非富即貴,卻被人這樣嫌棄貶損,情何以堪?
“……狠?”
“是啊,我若是那個小女子,會恨死你。”
“啊就是……阮陽王叔,觀海說得不是自己!”
“隨你的便!反正,王叔以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女子在沒有死心前,你做任何事都有可能獲得原諒。而一旦死了心,你做任何事又都成了徒勞。她從你身邊消失,極有可能是從你生命中消失,且是永遠。”秋皓然正顏道。
“……永遠?”
“你年紀太輕,或許無法法體會永遠究是多遠。那就是,她會彷彿從來沒有在你生命中出現過一般,再不出現。”
“可是,她出現了!”
“可是,她可以永遠不再出現。”
“那那那………”
“你若不能接受她永遠消失,便要付諸努力。”
“如何努力?”
哈哈哈,臭小子,你也有今日?“你對她的身家底細瞭解多少?”
“她是外域玉夏國人氏,其父家母家皆是巨賈豪門。她到此,是為經商,與我大隴朝多家巨賈都有生意來往。”
果然。秋皓然攤手,“既是如此,你還在此煩惱什麼?”
“啊?”
臭小子發呆犯傻的模樣真是夠看,待出了這書房,他要仰天大笑三聲。“她不是沒名沒姓的小戶人家,你找她就不會是大海撈針,你只須……”
“我曉得了!”只肖找上與她家有生意來往的那些巨賈,獲她下落又有何難?生在皇家,便有這點好處是不是?
“傻小子別高興太早,找著是一回事,找著了以後如何安撫又是另一回事,你啊,任重而道遠呢。”
“……啊?”真的麼?是哦,那日,她是紅了雙眼含著眼淚跑走了的,識她以來,不管多少的冷麵惡語,她都是一張羞慚桃花的笑顏,但那日……
“阮陽王叔,觀海再說一次,觀海所說得是一個朋友,並非觀海自己”
“啊就是隨你便啦,臭小子,能不能抱得佳人歸還是未知,你硬撐個什麼勁兒麼?哈哈哈……”不必出得書房,秋皓然已是仰天大笑。
另一旁,少年觀海煩惱依舊。
番外 秋涼如水蟬自鳴(上)
我姓冷。
這個姓,不是源自那個生我的男人,他根本不配讓我承襲他的姓氏!他嗜賭如命,在賭光了所有田產家當後,把我們的娘也賭了出去。娘被人拉走的當夜,就懸樑自盡,而在我和妹妹哭得死去活來時,那個不配做人丈夫更不配做人父親的男人,又把我和妹妹當成了賭注,結果,自然仍是輸。
那一夜大雨滂沱,那個爛醉的男人說完翌日會有人來帶我和妹妹走後,即睡得鼾聲如雷。我給妹妹披了件蓑衣,牽著她離開了那個不能稱之為家的家。
儘管雨把我們澆得又溼又冷,我仍感謝那場冷雨。若非是它,我和妹妹當夜就會被拉走,成了青樓裡的兩個小倌,早晚都要迎來送往。還是若非是它,我們就不會在村邊的破廟遇上一隊避雨的鏢師,身幼體輕的我們鑽進鏢貨裡,躲過了父親和要債人的追拿…
冷,是我七歲時人生留給我的最深體悟,也成了伴我終生的姓氏。
在下一個城鎮時,趁鏢師歇晌的當兒,我們鑽了出來,沿街乞討或揀人剩羹的日子於焉開始。我七歲,雀兒五歲,兩個面黃肌瘦的女娃能討來什麼呢?但我是姐姐,我必須把妹子養活,是明討也好,暗偷也好,甚至打比我更弱的人手中搶食也好,為了活下去,我可以做任何事,任何事!
在如此的顛沛流離中,也過去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