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公子說這話,會折煞奴才。”
“能勞動福仁公公前來,可是皇上有詔?”
“皇上在賞心閣恭候,請您前往。”
隔著一道轎簾,這兩位就像臺上唱戲的角兒,有應有和,有來有回,禮數周到,措詞和雅,卻透著一股子冠冕堂皇的假。只是,處在假戲中的人,猶樂此不疲。
“還要請福仁公公帶路。”
“奴才遵命。”
轎簾由外掀起,掀簾的是車外的費得多,那位立在車下的福仁公公小海得以驚鴻一瞥。當下著實愣了一陣。我自然曉得公公是怎麼一回事,但不曉得做公公還要長成這樣的一張臉。
皇上。大隴皇朝的第四代君主,昭景帝。
小海能叫得出坐在正位上的那位的年號,歸功於費得滿為我梳髮換衣時的了了幾語。她怕小海這窮丫頭進宮後直敕敕地盯著當今天子看個不亦樂乎,事先透露了些微情況滿足小海好奇。除了年號昭景,還有那位皇帝與秋長風的關係:堂兄堂弟兼表兄表弟。也就是說,除了那二位的老爹是兄弟,老孃亦是一母同胞。所以,他們的相貌,有五成的相像。
其實,不管這位皇帝與秋長風像個幾成,小海都不會如費得滿所擔心的那般,肆無顧忌的去瞧個究竟。小海,從來沒有仰望於人的習情。
所以,在這間處處散發著壓人貴氣的賞心閣外廳裡,我立在秋長風身後,垂首俯眉,心無旁騖,眼中,只有自己的一對腳尖。
“長風,你回京恁多日子,如果不是朕特地宣你,還是不能見你一面罷?”從頭頂那方傳來的聲音,帶著三分天生的沙啞,但毫不影響其間從容不迫的篤穩與與生俱來的優越。還是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哦。“皇上打趣長風了。”
“是不是打趣,你比我更清楚。那個雀兒死了也有五六年了,你竟然還因她怨著朕,朕沒有想到,長風你竟是個痴情種子呢。”
“皇上也說事情已經過了五六年了,過去的事,於今提起,有何必要?”
“言外之意,還是在怨恨朕。為一個女子,傷了你我多年的兄弟之情,長風啊,朕很是傷心。“說到“傷心“,昭景帝嘆了一聲,卻著實聽不出多少悲涼,
“皇上您若繼續說下去,長風也會很傷心,為長風的耳朵傷心。”
“哈哈心……”大笑聲像是積蓄了許久的水流洩閘而出,龍位上的人走了下來,一步一步,將陰影帶到小海,嗯,是小海前面的主子跟前。“兄弟幾個中,還是你最對朕的脾氣,你可知道你離開的這幾年,朕有多寂寞?”
秋長風也立了起來,退了半步,修長的身影恰好將我擋住,“稟皇上,微臣惶恐。”
“長風,別說你不在行的話,這世上,可真的有什麼事能令你惶恐?”
這話,小海深以為許。
“既然進宮來了,說明你已經不怪朕了,想必不會拒絕與朕小酌幾杯罷?”
“那是微臣的榮幸。”
“怪了,明知你說的是假話,為何朕無法治你的欺君之罪?”
“因為皇上已經習慣了。”
“你 ——“昭景帝語氣一緊,旋即又出聲低笑,“長風,這怕是你自進來後說下的第一句實話罷。好,很好……”噫?噫?”
噫,這位皇帝“姨,姨”個不停,怎不叫幾聲“姨夫”來聽……
“你就是長風新收的那個貼身丫鬈?”
噫?噫?他……是在和小海說話?“稟皇上,奴婢是公子的丫鬟。”
“你悄無聲息的立在這一邊,不怕朕治你個***不敬之罪?”
“適才,奴婢已經隨主子拜見過皇上了。”
“所以,是朕忽視佳人了?”
秋長風聲音適時遞來:“皇上,您離一個奴婢太近了,與禮不符。”
“長風是在維護你的人麼?”昭景帝笑嗓輕揚,“朕以為,以你的性子,如果當真維護一個人,所採取的會是另一種方式。”
秋長風回答不緊不慢:“就如皇上對福仁公公所採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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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抬頭,所以,看不到昭景帝時下的表情,但能夠感覺到秋長風那句話出後,一股瀰漫在兩人間的寒凜氣流。
“長風,我不以為那個雀兒當真對你重要的那種地步。”
“但微臣從來沒有懷疑福仁公公對皇上的重要性。”
“長風……”
“皇上。”有人清清越越地插進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