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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下頜,屬於男人的陌生氣息再次環圍住我,耳邊有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他的懷抱與婆婆竟是那樣不同”””

“滄海小姐,怎麼了?”才到草廬,馮婆婆一見陷在他臂彎裡的我,當即急急焚焚地迎上來,“蒼世子,滄海小姐她……”

“我沒事。”

“她沒事。”

他和我異口同聲。我曬向他的臉,他的眸也恰好俯來,但很快,他移開了目光,雋峻的臉冷硬如岩石,雙臂將我輕放長榻之上。“但她受驚了,請馮婆婆喂她吃香蘭草。”撩了話,他旋步即去。

“蒼天……”我還是叫住了他,雖然並不知道為何會叫住他。

他半側身:“不用害怕,蒼氏的護衛已經攔住了他們,不會有人有機會衝進草廬裡來。”

“那……就好。”也只能如此。

他微一頷首,挺拔的身形消失於門外。

我的眼睛透不過門,亦看不著他,但依然收不回來。難以自控的恍惚失神中,馮婆婆憂聲輕起:“滄海,他是……”“天女未來的丈夫。”我接了話,將頭鑽進她的懷裡,讓婆婆身上的溫馨沖淡那些不能確定的惶忡。“滄海想睡了。”

“唉~~”婆婆在嘆氣,在為滄海憂心。我知道,我不想,但,無能為力。枯竭的苗兒乾涸太久,當甘泉降臨時,不管屬不屬於自己,渴望總是難以抑制地滋生。“昨天,沒有嚇壞你罷?”

“沒有。”

“你很勇敢。”

“不,我很怕死。”

“有誰不怕死呢?”蒼天輕笑,“但你為了全族,為了天女,甘願居在這巫山之頂,每年獻三成鮮血之時,這份勇氣有幾人能及。單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你成為整個族人的驕傲。”

“整個族人的驕傲?……”我?”

“別懷疑自己,就是你,滄海,獨一無二的滄海。”

此時,我並不知道,這個“獨一無二”並沒有我所以為的那樣獨一無二。所以,我為這四個字讓心臟在胸膛裡以前所未有的歡快節奏跳了一個漫長的冬日,在他的陪伴下,巫山的時光在空冷的白之外,添上了霓樣的彩。

夏時來了。聽婆婆說,這個節氣在巫界外應該是夏天的,是有蟬鳴、溪流的世界。

巫山並沒有夏天,所謂的夏意,只是比冬天時少了些許陰冷而已。而滄海,也離了床榻,可以腳踏實地的緩行緩走。

“小海,小海,小海,我來了,我來了,有沒有很想我?”

“沒有。”我心情好,答了他的話。我相信,就算他不帶著這張面具,也不會覺得臊熱難堪,這個人從未謀“面”又熟爛了的怪客,一定有一張超厚的臉皮。

“小海,殘忍的小海,你傷了我的心!“怪客又在棒心自娛。

“你有心麼?”

“有有有,嬌嫩又嬌弱,不堪一擊,小海,要不要我剖出來給你看?”

“你覺得我見的血太少?”

……”小海!“他倏然瞪大了眼,以將眼珠子眥出眼眶的氣勢,“你和我說了三句話,這一會兒的工夫,你和我說了三句話耶!”

……那又如何?我淡覷著他。

“天吶天吶天吶!地呀地呀地呀!”怪客在窗外打著轉轉,望了天又對地,“小海竟然可以和我說那多話,是天要換頂了?還是地要塌陷了?”

怪客的“怪”,不僅僅在他來去無常的行徑,還有他常讓人陷進無語狀態的瘋顛。

“小海,趁著你有說話的興致,快多和我說幾句話!”

“說什麼?”

“比如問我從哪裡來?是哪裡人?要到哪裡……”

“不關我事。”

“別這樣啦,小海,人家很想和小海說話喔……”

“我不想。”

“噫噫噫噫?”他忽爾跳上窗來,將身子探近過來,面具後的眼睛在離我兩寸之外探巡揣磨著。“你當真是小海?當真是幾年和我說過不會超過十句話的小海?小海能一反常態和我說恁多的話,我可以認為你心情不錯麼?”

“隨便你。”

“那就是了?”他摸著下頜,“是什麼能讓你心情好呢?巫族天女終於想開,不再以你的血續命了?”

“她也不想的。但她是天女,她須為族人著想。”

“你—— ”怪客慣來輕飄的語氣裡倏然冒出沉重的寒意,“誰和你說的這些?你不但可以一違性子說恁長的話,還為那個靠你存命的天女開脫?這樣的思想是誰給你濯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