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風撕扯全城相公的披風時,小海大嚷出去的那一語,足足讓費得多笑了三日。就連內斂沉穩的費得滿,每每見了,亦有忍俊不禁之勢。
於是,小海無力望天。
但更讓我抱頭頓足悔之不及的,是秋長風。
他撕下披風並擲出車外,小海掙扎間,背上袍衫愈加爛不蔽體。便在那時,因聽到他喉間的一聲怪響,我舉目向他的臉上瞅個究竟,卻見一雙綠眸聚盛著幾將沸騰的熱度。也許便是那樣的熱度蒸暈了小海的神志,不然,我怎會任他兩人只長臂勒抱著,任他才吐過血的薄唇巡烙到背上,任他把我壓在車間的軟褥上做了許多事……
如果不是山路顛簸,也許,他會把更嚴重的事做下。不可以。
婆婆說秋長風不可以,小海也知道秋長風不可以。
婆婆說,小海會遇到一個人,一個會心全意愛小海護小海的人。如果,這世上當真有這樣一個人,絕對不會是秋長風。
因為了解,所以明白。
秋長風,我須遠離。
之前,並不是不曉得秋長風的危險,沒有刻意遠離,是我以為,他動搖不了小海意志。但,經過那一日,我再也無法如此斷然肯定。
所以,待回到京城,取了銀兩,遠遠逃離。
然後,覓一個僻靜地方,等著紀山。
小海,還有臭山頭呢。
60章
“你說咱們公子的脾氣是好還不是不好呢?”
嗤,當然是不好,還用得著說?
“你瘋了!怎麼敢議論起主子的好壞?”
“四下沒有旁人,咱們姐妹說兩句話嘛。難道,你一點都不想談公子?”
“……怎麼會不想?公子,公子是神啊。”
啐,是妖還好不好?
“公子每回對我說話時,笑吟吟,溫和和,能讓人像喝了酒般的醉。”
“對啊對啊,他的聲音也是那般好聽,就像琴絃能撩人的心。”
這……誇那樣一隻妖孽化的狐狸,江南女子的軟語儂話會不會太委屈?
“我常在想,如果此生此世能找到像公子那樣的相公,就算是死也夠了。”
“別做夢了!以公子的身份和年紀,府裡必然早已姬妾滿堂,哪輪得到你哦?”
“不能做妾,能隨著公子回府做個貼身的丫鬟也好啊,能天天看到公子……”
“還做丫鬟?你還沒有被嚇壞哦?”
“我……我那次也是急了嘛,想是說趁著公子的貼身丫鬟不在,讓公子看到我,才摔了盤子,哪成想公子會那樣看我一眼,那一眼,那一眼……”“唉,月奴你生得的確很美,所以咱這莊裡的男人見了你都走不動步子。但你也不想想,公子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美人沒見過?你失了禮,公子當然會生氣,瞪你也不足為奇嘛。”
“公子他不是生氣,也不是在瞪,而是,那一眼,就是像看一個世上最腌臢的物什,要人……”
聽不下去啦!我推開被子!爬出樹屋,跳到實地,指手嚴辭:“兩位姐姐!你們錯了!”
樹下訴說心事的兩婢先被嚇得花容失色,在瞅清了小海面目時,尤是尷尬難堪!
“小海姑娘!是您啊。咱們也只是說說,您就當……”
“花奴,大家都是下人,怕她作甚?”另一位膽氣明顯壯足許多,“你聽到的那些話,最好莫說出去,說出去我們也不會認。到時候還說你是嫉妒我們長得比你漂亮,才散佈那些話兒來詆譭。”
“你們的確又年輕又漂亮!不用想,就知道是許多年輕阿哥的夢中人!為何想不開一定要巴望著做人家的妾?兩位的父母生兩位出來,是為了讓兩位這樣作踐自己的麼?”
那兩位面面相覷!仍是膽子大的月奴回聲駁斥:“你少在那裡說一些便宜話了!難道你從來就沒想過做公子的妾?”
“小海是沒有啊。”
“你……你定然是想仗著公子的寵愛,妄想能分個側室夫人的名分了?”名曰嫉妒的東西爬上年輕標緻的臉!逼出紅唇內的刻薄字元,“你最好能對著鏡子看清楚,你這樣的模樣,哪裡就能讓公子喜歡到那樣的地步了?也不怕從梯上摔到泥裡,跌個全身髒汙……”小海跳下來只是想盡快使兩位閃人讓小海可以有舒服覺睡而已,怎聽了這一通廢話?“住嘴!”
“……公子是怎樣的人物,能賞你個妾位是你三輩子的造化……”“住嘴!”我指著長在那張喋喋不絕的紅唇上的物什,一聲大吼,“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