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獸引出,讓山兒進得其內習練巫術,為得是有一日,他能在種龍鐫幫助下,開啟這道門。自然,我那時並不曉得,山兒那孩子從疏懶到勤奮,是因為看見了你。後來,我知悉以山兒和神龍鐫之力沒有可能,只得設想其它途經。”
聯合外力,奪巫族族首之位,是為了有朝一日可開啟這道門?
“你……愛她?”
蒼氏首蒼涼一笑:“我比川兒大了十歲,看著她長大,看著她越來越美麗,期待她成為我的妻子。但有一天,她忽然消失了。我明白,她不愛我,我比她老了那麼多……”
蒼氏首額間一絲痛楚抽搐,“為了讓她放心回來,她出走一年之後,我娶妻生子。我只道,雖不能成為夫妻,但我仍是她的神衛,保護她是我永遠的責任。在我第二個兒子五歲時,她回來了,美麗的額上血肉模糊,暈到在所有人前,經診治才知……她懷了身孕。雲氏首、大巫師、四長老,給她定以淫亂、逃逸之罪,責定其受禁錮之罰。我怎可能任他們如此對待川兒?川兒術力高強,又有我的神龍鐫相護,相持不下之時 四長老以永概川兒天女資格作罰給了自己臺階,退了下去。但是……那時我畢竟年輕,居然不曾想到,那只是對方的緩兵之計。川兒十月孕即將至時,其時也有了兩月身孕的吾妻突然失血小產,就在我夙夜不歇地照顧妻子的三天裡,因分娩而體虛力弱的川兒被他們關進了禁地。就連你,我也不知了去向。我以為,你已經死了。”
“你以前不知我是……”
“我不知道,我只從長老會上知川兒被囚禁地,卻不知道養在巫山的天女藥人會是她的女兒!因其時,雲夫人的確有孕在身。不然,就算我救不川兒,必定會救你。直到,我今天看見你。”蒼氏首凝視我的目光裡,滿是疼惜,並有愧疚,“我聽山兒說了,天兒為了天女,曾傷你至深……我為了川兒,也曾傷過我的妻子,就連她小產,也是那些人為了調我離開施出的下作毒手,且吾妻因那次傷害留下重疾之症,不足一年就辭了人世。我愧欠她太多。但是,對天女的維護,是蒼氏不容旁卸的責任,不管中間有無情愛,也要承擔一世。請你不要太怪天兒。”
“已經不怪了。”蒼天並非是他表面所表現出的那般堅不可摧,他做那樣事時,心中必也飽受煎熬。時過事過,我不怪了。
他臉現欣慰之色,展顏一笑:“你和川兒一樣,有顆玲瓏良善心。不管你是不巫神指定的首領,我蒼氏必然誓死護衛你們母女。”
母女,母與女……啊,我怎在此和蒼氏首話起當年來?但,經此一談,我心中的忑不安己然不見,那道石門之後無論是何番情形,都有了面對的勇氣。
“神鞭,神獸,還有我,都已在此,要如何做?”
蒼氏首深吸一口氣,“以神鞭之利,毀石門之固。以神獸之威,嚇金牌之脅。以你之術力,破鋼石結界。三力齊發,同時而至!”
三力齊發,同時而至!我揚卷神鞭,“恚!”
吼吼吼——
噝噝噝——
轟轟轟——
我從來沒有遭受過如此巨天的對抗,那集了各方最精銳的力量最黑暗的聯結的結界,所產生的對持歷久彌在。
……山中,雪中,行經此處的神靈,借你們的力量給我,打破那黑暗構成的醜惡,打破那自以為鋼不可破的結界!
轟——
萬力齊至,石門終作一團粉沫湮幹空氣之中。
沒有任何遲疑,我投身洞內。
“川兒!”蒼氏首亦跟上。
但,洞內無人。這裡面,也不過一丈方圓,一目即可瞭然,有溪流有怪石,就是沒人。當下我淚就湧出,抓住蒼氏首的胳膊,“人呢?你不是說她在這裡?”
蒼氏首亦面色蒼白“川兒,川兒……她怎會不在?我聽過她的歌聲,就是由此發出,不會有假,我聽過的……我還從洞頂的風口向川兒遞送過吃個……嗯?”
他揚首向洞頂一望,又目投四處,遂大步邁到右方石壁前,扯開一團密密麻麻的藤蔓,臉上,忽升起萬斛溫柔,“川兒……”
我飛身過去,猝然怔住,藤蔓之後,小小天地,水聲潺潺,永邊有石。夕陽從洞口一處風孔投入,形成一團橙黃光暈,光暈之中,青石之上,有人側外酣眠。桃花般的唇邊掛一絲恬淡淺笑,唇兒微張,鼻兒輕翕,打出低低小呼。的確,是在酣眠沒錯。
我無聲走去!蹲下身,撫開半遮在她臉上的黑緞絲髮,撫著她絕美的頰,握起她蒼白的手,“你睡起覺來,竟如此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