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在此打尖休息時,那年輕人突然衝她微微一笑,神情就像看到老朋友一般的自然。舒亞男立刻翻身下馬,對迎上來的小二吩咐:“一斤牛肉,十個饅頭,要快!”她已經看到了對方衣襟內繡著的火焰圖案,那是他故意露出來的。
年輕人整整衣衫,將繡著的圖案重新隱回衣襟,然後盯著舒亞男淡淡問:“你是哪位長老門下?遇到什麼緊急之事,要暴露自己的行蹤?”
舒亞男坦然迎上他的目光,反問道:“你又是誰?”年輕人淡淡一笑,輕輕吐出兩個字:“明月。”似乎這兩個字,足以說明一切。
聽名字好像是明珠的哥哥,舒亞男暗自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匆匆道:“有個瓦拉人追殺我!因為怕我洩漏了他殺害寇門主信使的秘密。”明月眉頭緊皺:“怎麼回事?什麼信使?”
舒亞男匆匆道:“寇門主向瓦剌派出信使,欲與瓦剌結盟,誰知瓦剌內部意見有分歧,有人便派人殺了寇門主信使,以絕結盟之念。這事正好被我撞見,有人便我殺我滅口,所以我只有一路東逃,誰知殺手一直窮追不捨,我逃到這裡也沒能擺脫他的追蹤。”
舒亞男這話半假半真,令對方不辨真偽。明月正待細問,舒亞男已驚慌地道:“這裡就你一個人嗎?快多叫些人手幫忙,那傢伙兇得很!”
明月啞然失笑:“有我一人足夠了,你大可不必擔心。”話音未落他就看到了那個躡手躡腳走來的異族男子,眼裡閃爍著狼一樣的兇光。
“是你殺了咱們魔門信使?”明月將舒亞男擋住身後,淡然問。巴哲一愣,瞠目道:“不錯!那由怎樣?”
“那你就死定了!”明月說著起身向他走去,步伐雖緩,但身形極快,轉眼便來到巴哲面前,探手就抓向巴哲衣襟。其身形之飄忽、出手之迅捷,完全出乎巴哲意料,他一聲輕喝,彎刀怒揮而出,不顧襲向自己的手掌,揮刀便斬向對方頸項。他要以兩敗俱傷之法,求得主動。
巴哲的悍勇似乎出乎明月的預料,他身形一晃輕盈飄開,跟著又從一側逼近巴哲,他的身形因速度太快,成了一道虛實莫辨的白影。
巴哲發出狼嗥一般的怒吼,刀光如電閃雷鳴,神情如惡狼咆哮,卻偏偏連明月的衣角也碰不到。只見明月的身影矇矇矓矓,在閃爍不定的刀光中自由來去,輕盈飄忽宛若蝶舞仙飛,令人目醉神迷。
舒亞男在二人動手之時,便準備悄然遠逃,誰知卻被明月的身後吸引,她行走江湖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武功,卻從來沒見過如此好看的武功,但見明月虛虛幻幻的身影,沒有半點魔門中人的邪惡,只有仙家弟子的飄逸出塵。
見巴哲刀光凜冽,寒意刺得人渾身發冷,令舒亞男也不禁為明月有些擔憂起來,不知是因為他的名字,還是因為他的風度,舒亞男心中對他已有幾分好感,不希望他成為巴哲的刀下的冤魂。不過看得片刻,就見巴哲刀光雖烈,卻連明月的衣角都碰不到,舒亞男這才放下心來。眼看明月隱佔上風,她不再停留,戴上饅頭牛肉,翻身上馬,繼續向東疾馳。
兩個顫抖在一起的人影終於分開,就見明月依舊從容負手,面帶微笑。巴哲驚疑地打量著對方,沉聲問:“你這身手,在中原必定不是泛泛之輩,請留下姓名!”明月淺淺一笑:“末學後進,不敢言名。倒是閣下這兇悍的刀法,讓我想起了瓦剌傳說中的一個兇人。”
巴哲心知憑武功勝不了對方,而對方要殺自己也不容易,就不知道他是否還有同夥。想到這他恨恨地盯了對方一眼,立刻悄然後退。他就像狼一樣,一旦發覺對手太強,便會毫不猶豫地撤離戰場。
明月目送和巴哲的身影消失在路旁的密林後,這才轉望舒亞男離去的方向,他那超然脫俗的眼眸中,隱約閃爍著一絲異樣的光芒。
三天之後,剿倭營所有的戰船,趁著夜色悄然離港出發,駛向那茫茫不知深處的大海。在戰船駛離海港不久,一隻信鴿從海邊一個密切監視著港口動靜的黑衣人手中飛起,搶在剿倭營戰船前頭,飛向那座孤懸海外的無名荒島。
朝陽漸漸從海平面上升起,將大海染成一片血紅,為天地平添了一股肅殺之氣。雲襄負手傲立船頭,回首眺望,只見杭州灣早已不見了蹤影,而前方海天相接處,一輪巨大的紅日正從海上冉冉升起。
雲襄身旁除了筱伯,還多了一個威猛如獅的白髮老者——“神鞭”風凌雲。自杭州街頭邂逅雲襄後,他已為雲襄的風采折服,甘願追隨雲襄左右,為報毀家滅村之仇,向倭寇討回血債。三個漁家少女也被雲襄請到了船頭,她們憑著記憶為戰船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