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字——剿倭營!
兩個千人快騎隊在倭寇陣中縱橫馳騁,將本就不成隊形的倭寇衝擊得更是七零八落,完全失去了統一的指揮排程,只能各自為戰。東鄉眼看敗局已定,氣急敗壞地抓過身旁的嚮導,厲聲喝問:“你不是說俞重山已經革職離杭了嗎?這是誰在領兵?”
“我、我不知道。”嚮導結結巴巴地答道。這時一個倭寇突然高聲叫道:“首領你看!”東鄉循聲望去,就見右手一片高地之上,飄揚著剿倭營的中軍大旗。藉著矇矓月光,隱約可見旗下有個青山書生坐跨駿馬,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整個戰場,他身旁緊隨著兩個明軍高階將領,看二人對他的態度,顯然這書生才是戰場的總指揮。
東鄉一把扳過嚮導的腦袋,指著高處的書生厲聲喝道:“那人是誰?”見嚮導茫然搖頭,東鄉一怒之下,揮刀斬下了他的腦袋,跟著舉刀狂呼:“跟我衝!”
數千名倭寇號叫著跟在東鄉身後,發力向剿倭營中軍大旗所在的山坡衝去。東西已發覺那裡只有一個千人隊,只要能奪下剿倭營中軍大旗,甚至斬掉剿倭營主將,今晚這一戰就還有一線勝機。倭寇雖然損失慘重,但畢竟人數眾多,東鄉很快就糾集了三千多精兵,向剿倭營中軍大旗所在,發起了猛烈的反撲。
數百步距離轉瞬即到,眼看剿倭營中軍大旗在望,東鄉揮刀發出一聲狼一般的嗥叫,全速向山坡衝去。
山坡上果然只有一個千人騎隊,見倭寇來勢兇猛,立刻向後撤離。眾倭寇見狀軍心大振,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瘋狂向上坡上衝去。卻見那千人騎隊有條不紊地向後退卻,將這處戰場的制高點拱手相讓。
東鄉正在發足狂追,忽然發覺前方出現了一道數丈寬的壕溝。明軍戰馬輕易一躍而過,而自己的手下卻只有望溝興嘆。他心中一驚,連忙揮刀令手下停步,此時身後傳來陣陣吶喊聲和馬蹄聲,他慌忙回頭望去,就見明軍三個千人騎隊已從後方追擊而至。前有壕溝阻攔,後有剿倭營精銳騎師追殺,這處高坡竟成了一處絕地!
“活捉東鄉”的吶喊聲令東鄉膽寒,見坡下三千多名騎兵圍而不攻,東鄉立刻就猜到了他們的意圖。一旦天色大亮,自己最擅長的夜戰就無從發揮,而杭州城中的守軍也會趕來增援,屆時要再想突圍,恐怕就難如登天了。不過現在要正面突圍,衝擊嚴陣以待的三千精銳騎兵,實在是以卵擊石。東鄉在心中權衡再三,終於下了壯士斷腕的決心!
“向壕溝方向突圍!給我衝!”東鄉揮刀高呼,三千多名倭寇立刻向壕溝撲去。壕溝有兩人多深,眾倭寇在翻越壕溝時,立刻成為壕溝對面剿倭營騎兵的箭靶子,一個個被射殺在溝中,但眾倭寇依舊前仆後繼,毫不猶豫地跳進壕溝。在犧牲了千多名手下之後,東鄉終於用自己人的屍體將壕溝填平。
“殺!”殘餘的倭寇如受傷的惡狼,兇狠地撲向壕溝對面的明軍。剿倭營兵將即便身經百戰,也沒見過如此悍不畏死的頑匪,眾兵將氣勢稍懈,終於讓東鄉帶著一千多殘部,藉著黎明前的黑暗掩護倉皇逃脫。
東方漸漸泛白,黎明悄悄來臨,雲襄縱馬來到昨夜匆匆挖就的壕溝旁,巡視著填平壕溝的倭寇殘屍,眼裡殊無喜色。中軍副將張宇然興沖沖地縱馬過來稟報:“從各營送來的戰報看,這次戰役殲敵、俘虜倭寇在五千人以上,東鄉遭此重創,恐怕再不敢進犯我大明疆域了。”
雲襄心事重重地搖搖頭,喟然嘆道:“我還是低估了倭寇的勇武和兇殘,竟以自己的身體填平壕溝,助同夥突圍。東鄉經此一役,定會更加小心謹慎,受過傷的惡狼,會變得更加狡猾兇殘。這一戰咱們雖有所斬獲,卻也談不上大勝。”
“公子過謙了。”緊隨他身旁的一名千戶笑道,“這次咱們剿倭營在杭州守軍的配合下,以六千人的兵力擊潰倭寇近萬人,斬殺俘獲超過五千之數,而咱們的損失卻不到五百。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勝,公子理應高興才對。”
雲襄心知此時不應該掃大家的興,便勉強笑道:“這一戰幸虧諸君努力、眾兵將應用,方有此大勝。我要稟明俞將軍,為諸位請功。”
那千戶與張宇然皆滿心歡喜,那千戶連忙笑著恭維道:“若要論功,公子當居首功!你竟能說動朝廷與俞將軍共同使詐,將咱們都騙了進去。若非見到俞將軍的密令,咱們都還被矇在鼓裡呢!”
張宇然也笑道:“看到俞將軍上京候審的手諭時,我可嚇了一大跳,怎麼也想不明白,兵部怎麼會下這樣糊塗的諭令。公子襄就是公子襄,竟然能說動朝廷與俞將軍為你出千,將狐狸一樣狡猾的東鄉平野郎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