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線民答道:“是俞重山的副將在暫領全軍,不過俞家軍如今已是群龍無首、軍紀廢弛,不少兵將深夜還在青樓流連買醉,甚至發生了幾起擾民事件。”東鄉聽到這訊息後,緊繃著的臉終於露出了放鬆的微笑。拔出戰刀往黑暗中的杭州方向一指,他高聲下令:“前進!目標杭州城!”
眾倭寇發出興奮的歡呼,他們就像飢餓的惡狼,終於問道了久違的血腥味。
巴哲的目光此刻也如狼眸,正垂涎欲滴地打量著舒亞男雪白的胳膊,用匕首比劃著準備下刀,卻聽舒亞男突然喝道:“等等!你不能吃我!”“為什麼?”巴哲眼裡滿是調侃,並沒有打算停手,卻聽舒亞男從容道:“因為我不僅是朗多殿下的妃子,更是他未出世孩子的母親。”
巴哲一愣,茫然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舒亞男臉上閃過一絲羞赧:“因為……我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
“孩子?朗多殿下的孩子?”巴哲怔怔地望著舒亞男半晌,突然呵呵大笑起來,“這種騙小孩的鬼話你以為我會相信?你若是懷上了朗多殿下的孩子,怎麼還要逃走?”舒亞男愧然道:“我害怕。”
巴哲冷笑:“怕什麼?”舒亞男訥訥道:“朗多殿下令你殺掉魔門使者,這是違背汗令、大逆不道的反叛之舉,這在咱們呢中原是誅滅九族的重罪。我怕受到牽連,也是想為殿下保住這點骨血,所以才連夜逃走。”
巴哲見舒亞男說得楚楚可憐,心中開始有幾分信了。朗多殿下令自己殺掉魔門使者,這確實是按律當斬的重罪,只是大汗對朗多殿下十分溺愛,殿下這才免於一死。他想了想,嘿嘿冷笑道:“就算你所說屬實,為何見我追來,你卻要設下陷阱暗算與我?”
“我害怕啊!”舒亞男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顯得越發可憐,“我哪知道你有沒有背叛朗多殿下?又是不是奉了汗令來追殺咱們母子?”
“我會背叛朗多殿下?”巴哲勃然大怒,神情直欲擇人而噬,“我就算背叛自己父母,也決不會背叛殿下!你若再羞辱於我,看我不將你碎屍萬段!”舒亞男連忙道:“小女子不知勇士對殿下的中心,先前多有誤會,請巴哲勇士恕罪!”
巴哲面色稍霽,沉吟道:“你的話我不能輕信。要知道你有沒有說謊,只需看看你有沒有懷孕便知道。”說著將舒亞男一把拎起,不由分說便大步向鎮上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鎮上已是家家燈火、戶戶閉門。巴哲沿著長街一路走去,終於在長街盡頭看到一家醫館的標誌。他也不管別人已經關門,上千狠狠敲開房門,對開門那個睡眼惺忪、驚恐不安的老大夫說道:“幫這女子號號脈!”
那大夫見他模樣兇狠,不敢多問,只得燃起燈火,為舒亞男號脈。舒亞男心裡七上八下,只在心裡暗暗祈禱:但願沒有遇到庸醫,但願自己沒有算錯日子。
那大夫用三根手指搭在舒亞男腕上,眯著眼沉吟了半天,直到巴哲已有些不耐,他才不緊不慢地開口道:“這位姑娘除了有些疲倦,並無任何病患,脈象與常人無異。”
巴哲嘿嘿一聲冷笑,目光陰森森地盯住了舒亞男。就聽那大夫又道:“不過,她似乎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此時實在不該再奔波勞碌。”
巴哲一聽這話,面色漸漸和藹起來,起身對舒亞男拱手一拜,沉聲道:“主母在上,先前小人多有冒犯,還請主母恕罪!”
舒亞男緊張的神經終於鬆弛下來,差點喜極而泣。她雖然早已堅信自己懷上了雲襄的孩子,但第一次在大夫這裡得到證實,意義又有所不同。她不禁輕撫小腹,在心中暗暗嘆道:小云襄啊小云襄,你可救了為娘一命!
巴哲見她雙目垂淚,只當她心中委屈,連忙賠笑道:“主母請放寬心,殿下是大汗愛子,大汗不會為魔門一個使者就重罰殿下,現在殿下已經沒事了。小人這就去僱一輛馬車,立刻載主母回去。決不讓主母再受半點奔波勞碌之苦。”舒亞男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了。”
巴哲正要出門,想想又有些不放心,忙過來攙起舒亞男道:“咱們還是一同去僱車,這樣可以快一點上路。”
舒亞男不滿地瞪了巴哲一眼:“你既知我受不得勞累,還要我跟著你到處去找車行,莫非是信不過我麼?”
巴哲一愣,第一次見舒亞男端起主母的架子,倒也不好勉強,只得道:“那好!你就暫時在此等候,待我僱了車來接你。”說著便拱手出門。
來到長街,巴哲立刻閃到陰暗處監視,只要那女人還想逃跑,就說明她先前所說的都是謊言,那就只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