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被嗆得兩眼翻白,氣沖沖地摘下鐲子還給小販,撅著嘴就往前走去,懶得再理會那書呆子。雲襄卻還傻呵呵地追上來問:“為啥不買了?是不是價錢不合適?”
“是啊!太貴了,我買不起!”明珠頭也不回地說道。卻聽雲襄在身後悠然道:“我這裡倒是有個不太貴的鐲子,就不知你會不會喜歡?”
明珠忍不住回過頭,就見雲襄變戲法似的從懷中掏出個錦盒,緩緩開啟來,盒中卻是一隻晶瑩剔透的玉鐲,雖然算不得稀世珍寶,卻也比那地攤貨好了不知多少倍。明珠轉怒為喜,正待伸手去接,突然看到雲襄嚴重那種似笑非笑、洞悉天機的眼神,她臉上一紅,故作矜持地看看那鐲子,不屑地撇撇嘴道:“色澤不夠純,也不夠通透,實在一般得很。”
“不喜歡?”雲襄說著收起鐲子,“那我拿去退了,好幾百兩銀子呢,我還真有些捨不得送人。”“你敢!”明珠不由分說搶過鐲子,仔細戴在腕上,碧綠的鐲子戴在纖秀的皓腕上,顯得白的更白,綠的更綠。她左看右看,又喜又愛,正待向雲襄致謝,突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眼裡滿是憐愛。明珠臉上一紅,揚起小手就給了雲襄一拳:“小氣鬼!幾百兩銀子都捨不得,難怪我姐姐不要你了。”
話一出口明珠就後悔不迭,她偷眼打量著雲襄,只見他的笑容僵在臉上,眼裡有種令人心悸的痛楚。明珠想要道歉,張張嘴卻又不知說什麼好。二人默然片刻,雲襄終於勉強一笑:“是啊!亞男仰慕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怎會看上我這個只會坑蒙拐騙的窮書生?”
“不是這樣的!我姐姐不是這樣的人!”明珠急得滿臉通紅,卻又不知如何解釋,只得道:“不管別人怎麼看你,你在明珠心中,就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雲襄感動地拍拍明珠的手:“快別說了,讓人聽見了笑話。聽說東街今日有集市,去晚了你要的胭脂水粉可就賣完了。”
明珠不好意思地看看左右,才發覺街上行人都在看著自己和雲襄。還好行人們並不認識雲襄,更不知道面前這面目儒雅的布衣書生,就是率領剿倭營大勝倭寇的千門公子襄。
前方一陣鑼鼓聲響,將人們吸引了過去。明珠小孩心性,自然不會錯過這眼前的熱鬧,拉起雲襄的手就擠了過去。就見場中原來是兩個賣藝的漢子,一個正當壯年,龍精虎猛;另一個頭發雖已花白,看模樣已是年近花甲,卻依舊威猛如獅。那中年漢子敲了一陣銅鑼,將人們都吸引過來後,這才團團抱拳道:“在下師徒二人,家裡遭了大難,無奈北上投親,誰知途徑貴地,盤纏用盡,所以只好沿街賣藝,籌借一點盤纏。聽說杭州富庶江南,百姓樂善好施,還望諸位父老鄉親施以援手,助咱們師徒二人度過難關。”
眾人轟然道:“既是賣藝,就先耍上幾套把式,只要耍得好,咱們自然有賞錢。”那漢子似乎並不是專門跑江湖賣藝的角色,手上除了一個銅鑼,並無任何跑江湖賣藝常用的道具。在眾人的起鬨聲中,他也不多話,擱下銅鑼團團一拜:“在下就先給大家耍一套拳法,大家看得高興就鼓個掌,隨便打賞倆小錢,在下先行謝過。”
說完那漢子就來開架式,呼呼生風地打起拳來。眾人皆是門外漢,看不出這拳法有什麼精彩,盡皆索然無味,明珠也滿是不屑地對雲襄道:“這賣把式的也太不敬業,連頭頂開磚、胸口碎大石都不會,實在沒什麼看頭,咱們走吧。”雲襄點點頭,正待與明珠離開。那漢子見眾人要散,不由急道:“大家別走啊,待會兒我師父還要為大家獻上絕活呢!”
“什麼絕活?”眾人紛紛問。那漢子滿臉虔誠地說道:“神鞭絕技。”
眾人不屑一顧,紛紛散去,只有實在無聊的寥寥幾人勉強留了下來。雲襄見他們確實不像賣藝人,定是遇到意外才淪落至此,便掏出幾塊碎銀遞給那漢子,笑道:“我看你的拳法就不錯,神鞭絕技就不用再看了。”那漢子連忙道謝。雲襄將銀子塞入他手中,與明珠正待要走,卻見那老者大步過來,奪過那漢子手中的銀子,一把扔回雲襄腳邊,抬手便給了那漢子一巴掌,罵道:“沒出息的東西,咱們是賣藝,不是乞討!”
明珠見那老者面額頗為不善,竟把銀子砸到了雲襄腳邊,不由高聲斥道:“喂!咱們好意給你銀子,你不要也就是了,為何還扔回來,砸到了我家公子定要你們好看!”
那老者冷笑道:“老夫雖然年邁,手上準頭卻還有。那幾粒碎銀離這位公子的貴足還有好幾寸,離砸到他還差得遠呢!”
雲襄見著老者雖然落拓,但神態依舊倨傲,更兼眼神犀利,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