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道:“杭州城外那一戰,公子襄不僅殺了我五千多出生入死的兄弟,還閹了我三百多名手下,這簡直是對我大和武士前所未有的侮辱!我不報此仇,何以面對死去的兄弟?如今所有在海上漂泊的大和武士,都在看著我東鄉平野郎,如果我不能報此大仇,誰還會將我東鄉平野郎放在眼裡?”南宮放理解地點點頭:“要報仇不難,就不知東鄉君舍不捨得下血本?”
東鄉眉梢一挑:“什麼血本?請公子明言!”南宮放淡淡笑道:“我知道東鄉君在海上縱橫多年,必積下了一筆財富,並從沿海擄掠了不少女人。相信有不少財富和眾多女人,還藏在海上某處經營多年的荒島上。要想釣到公子襄這條大魚,東鄉君要捨得拿這些女人和財富做餌。”
東鄉疑惑地問:“怎麼做?”南宮放嘴角泛起一絲陰笑:“相信東鄉君搶去的那些女人,總有些不甘心跟著你和你的手下,總有人想要逃走。你若不小心讓她們逃走一兩個,她們肯定會找剿倭營解救她們的姐妹。以公子襄的為人,必定立刻發兵遠征。剿倭營就算傾巢而出,也不過區區六千人。東鄉君目前不對雖然已不足六千,不過憑你在族人中的威望,再召集五六千人應該不成問題。屆時你略做抵抗,讓剿倭營攻上你苦心經營的溫柔鄉,面對眾多財富和女人,剿倭營必定軍紀廢弛、將令難行。到那時東鄉君再埋伏在海上的主力全力出擊,剿倭營孤軍身陷絕地,內無糧草外無援軍,公子襄還不束手就擒?”
東鄉端著酒杯沉吟良久,遲疑道:“若是俞家軍發兵相助,咱們又如何應付?”“東鄉多慮了!”施百川笑道,“大明軍制,不對若要遠離駐地行動,必經兵部首肯。俞重山若要將部隊調離江浙兩省,必須先向兵部呈報,就算八百里加急,這一來一回最快也得半個月,到那時剿倭營恐怕早已全軍覆沒。再說魔門會替東鄉君監視包括俞家軍在內的所有沿海駐軍的調動,必要時會讓兵部的諭令永遠到不了俞重山手中!”
東鄉在沿海擄掠多年,對大明軍制也是瞭如指掌。知道大明朝廷為了防止武將擅自用兵,威脅地方和朝廷安危,甚至發生兵變,所以對各地駐軍的行動限制十分嚴格,本省駐軍若要出省行動,必須要有兵部的手諭。這也是大明沿海雖屯兵百萬,自己依舊能來去自如的原因。大明所有沿海駐軍中,只有新組建的剿倭營可以不經兵部自由調動,不受地域統屬限制,所以成為所有海盜的眼中釘。
東鄉沉吟良久,終於緩緩點頭道:“只要施長老能保證俞家軍無法出海支援剿倭營,我東鄉手中的財富和女人,以及那小島算得了什麼?如今剿倭營已是我大和武士的公敵,只要公子襄敢率軍出海遠征,我可以召集一萬餘人在海島四周埋伏,將剿倭營和公子襄困死孤島!”
南宮放拍案而起,欣然道:“東鄉君既然有此決心,捨得下這血本,何愁剿倭營不滅、公子襄不死?這次行動,我看可以稱為‘斬首’!”
“不錯不錯!”施百川也舉杯而起,“剿倭營是沿海駐軍之首,而公子襄又是剿倭營之首,除掉剿倭營和公子襄,就是斬掉整個大明海防的首級,從此大明海防,對東鄉君來說猶如虛設。南宮公子這一計,果然堪稱‘斬首行動’!”東鄉哈哈大笑,舉杯站起身來,昂然點頭道:“斬首行動!好!就讓咱們為順利斬掉剿倭營的首級,報我受辱之仇,乾杯!”
三人舉杯相碰,泛起了會心的微笑。
杭州城受到倭寇騷擾之後,反而更加繁華喧囂。在人們心目中,有俞家軍和剿倭營這兩支虎軍守護,杭州安如磬石,所以南來北往的商賈,都喜歡將杭州作為自己的落腳之地,這也使得杭州城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繁華熱鬧。
在繁華喧囂、人流如織的長街上,明眸皓齒、天真爛漫的明珠在前方蹦蹦跳跳地東看看、西瞧瞧,顯得十分興奮,不時回頭催促跟在她身後的雲襄走快些。難得剿倭營大勝之後受到朝廷通令嘉獎,全營放假三天,她總算說動雲襄來陪她逛街,這自然令她十分開心。
“哇!這鐲子好漂亮!”明珠在一個地攤前停下來,拿起個玉鐲看了又看,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其實以她的出身,什麼鐲子沒見過,哪看得起這種地攤貨?故意裝出鄉下女人的樣子,其實是出於小女孩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
雲襄湊過來看了看,點點頭:“是不錯,喜歡就買下來吧。”“好啊!”明珠高興地將鐲子戴在腕上,邊左瞧右看,邊等著雲襄付錢,誰知他卻揹著手走了開去。明珠只得紅著臉喊道,“喂!快付錢啊!”
雲襄有些詫異地回過頭:“你買東西,幹嗎要我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