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一直沒有睡,劉山,我只想在你懷裡靜靜的躺一會。我很累,一直很累,我感覺我走過了三山五嶽,遊過了五湖四海,我很累。”女子的聲音傳到劉山的耳中,劉山用手撫摸著她的額頭,將被風吹亂的頭髮重新理好。
年少時,被人收養,交給她的都是暗殺血腥和一個本不該屬於年輕女孩的東西。年輕的女孩應該坐在閨房裡面,刺花繡鳥,身邊有一個美麗善良的母親,有一個慈祥溫厚的父親。愛吵愛打鬧的弟弟妹妹圍在身邊,或者有一個可以教給她勇敢的哥哥和一個能訴說心事的姐姐。這些怡兒年少時都沒有。
她一直生活在冰冷黑暗裡面,甚至八歲的女孩子就帶上了厚重的面甲,從此將自己和世界隔離。生活在刺殺暗殺的血雨腥風之中,作為一個工具,攪到政治風雲碾壓沒有絲毫情感的朝堂之中。
那是一種什麼樣冰冷的經歷,像是游水的人,身體處在冰冷的海水之中,四周都是要將人擠壓的失去人性的冰冷海水。怡兒就是這麼長大的,長大以後,她被弄到軍隊,從此血色生涯,年少的經歷鑄就了她冰冷鋒銳的外表,戰爭的血色鑄就了她剛毅果敢的性格。但是,血色生涯奪走了所有本該屬於青春女子的幸福和安樂。她的手能握緊武器,卻沒有拿過繡花的針。她可以在戰場上毫不猶豫的砍下敵人的頭顱,可是卻沒有辦法在廚房裡做出一頓溫飽的飯菜
命運依然不公,生死徘徊之中,她靜靜的走過了那些本該蹦蹦跳跳,說說鬧鬧,甚至可以毫不顧忌在地上打滾的童年。走過了本該依偎在母親懷裡,安靜繡花,然後母親交給她一些技巧和訴說一些心話的少年。走過了本該被男孩子追,甚至採下路邊花朵,送在她面前的青蔥歲月。
劉山不知不覺將怡兒摟的更緊,劉山的身旁,一隻無名的花朵被風吹著,擦過劉山的視線,花枝上的花朵帶著清晨的露水,片片花瓣飽滿美麗。劉山將它採下,插在懷中人的鬢角。
美人如畫,美人如花。
漸漸天光已經大亮,將軍府的丫鬟傭人也開始打掃府裡。怡兒從劉山懷裡起來,蓮步慢移,拿著自己的頭盔,向著院子外面走去。
“也該是幹活的時候了,我這是怎麼了?”劉山在問著自己,看著怡兒的背影,劉山在心裡許給一個人一生的幸福。
劉山來到了將軍府大堂裡面,用腳踢了踢幾個醉死在地上的兵士。
走到林蒙身旁,劉山正要動腳,地上的人一骨碌爬起來。
“現在什麼時辰了?”林蒙一起來就大聲問。
劉山指了指外面,外面天光大亮,顯然時候已經不早。林蒙拍了拍自己還暈沉的腦袋。
不像劉山,林蒙這小子可是對自己人也有股狠勁,大腳一抬,將地上醉的死去活來的兵士一個個踢得哇哇大叫的起來。
當大家紛紛捂著自己的屁股大叫著爬起來的時候,林蒙已經叫了人出去在城裡巡查開來。
大戰在即,城裡的防禦一定不能鬆懈,林蒙是久帶兵的人,劉山覺得此時不用為城裡的防禦兵士調動操心,這些林蒙都會做的很好。
但是劉山也知道,面對突厥兵的大舉南侵,此時邊城的這些人馬防守起來根本不夠,周圍的城鎮還可以調集一些兵馬,但是想來上個月邊城吃緊,周圍能調動的兵士都已經調來了。
依靠南面或者中原大唐的兵力明顯的不現實,即使此時大唐從前線調集兵馬,來到涼州也已經遲了。
劉山看著林蒙出去,將陳虎和張彪兩個人拉起來,剛才林蒙對自己的人可是特殊對待,沒有一腳踢起來。這個林蒙,做事也知道輕重,極有分寸。
一個降將,能依然留在自己的位子,鎮守涼州,劉山也知道這樣的人不會簡單。涼州靠近突厥,一方鎮守的位置是極為重要的,林蒙,劉山對這個人也另眼相看了一些。
“兄弟兩個,和我出去帶人幹活了。”林蒙走了,劉山也不能閒著,城裡的軍隊調動是林蒙的事,劉山此時還有自己的事。涼州不能有失,一定要給突厥人一個迎頭痛擊,只有將突厥人打疼了,他們才能安分一段時間。中原戰事緊張,此時北疆這裡不能陷入戰亂。那麼,大唐兩線作戰,會非常的被動。
………【第一百一十九節 備戰突厥(六)】………
“劉山,我們這是要幹什麼去?”在軍營裡挑選了十幾個健壯的兵士,劉山帶著眾人就向城裡文官官府所在的地方去。陳虎和張彪都忍不住問劉山。
“你們看看這個。”劉山沒有解釋,只是將一張紙遞給兩個人,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