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酒作樂也可以看成是看不到希望,但是恰恰今天晚上我們卻勝了,而且是完勝,那麼,飲酒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今晚的事情兵士們肯定會傳開的,兵士們也會想,你們沒有看到將軍們對突厥人根本就一點擔心也沒有,他們昨晚還在喝酒呢。有時候,恐懼這東西很奇怪,當別人看到周圍的人都在害怕突厥人的時候,他們也像是被感染了,也紛紛懼怕起來。但是一旦有一天,有人站出來喊,突厥兵有什麼,他們不也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他們又沒有長第三條腿。刀架在脖子上,他們也知道跪地求饒,把他們砍一塊,他們也知道滿地滾的叫喚。這個人站出來喊了這麼一嗓子,看似沒有什麼,可是你能想象,當週圍畏懼突厥兵的人看到這個人真的將突厥人殺的屁滾尿流,狼狽不堪的時候,那種長久積攢的恐懼就會迅速的消散,比六月天的雪消散的還快。”
“怡兒,人創造了神話,突厥兵不敗的神話就是這幾年北方的兵士自己創造出來的。但是,這個神話很脆弱,也許,用針一戳,這個神話就破碎了。”
劉山說完,怡兒用兩個明亮亮的眼睛看著他,她將自己的頭盔一把抓下來,放在池子邊。自己也坐在劉山身旁。
“劉山,我看你就長了第三條腿。”怡兒冒出來這麼一句,劉山頓覺自己臉上有些火熱,不敢看怡兒。劉山知道怡兒不是那個意思,只是,從二十一世紀來到此時的劉山,第三條腿是什麼意思他當然明白,面前,一個貌美似花,走動間都能迷死一群人的女孩子給他說這句話,劉山那個汗沒有出來,已經是特別的堅定了。
東方天色已經微明,來到涼州的第二天馬上就要來到。
………【第一百一十八節 備戰突厥(五)】………
灰藍色的天幕有些陰沉,大概是進入九月以後,涼州這裡就漸漸的有了寒意。風經過身旁的時候,怡兒剛剛鬆散下來的長髮被風捲起,黑色飄逸的長髮拂過劉山的臉。
怡兒的身形有些蕭索,想起剛才怡兒說的話,劉山此時都覺得自己臉上還有一些熱。
在黎明時短暫的寧靜裡面,劉山都有一些想嘲笑自己的君子風度了。古時有柳下惠坐懷不亂,可是劉山來到武德三年的這兩個月,開始的時候是因為身邊根本沒有女人,當然,當時的怡兒也在他身邊,可是那時的怡兒和他簡直是仇人,而且當時這位女子還帶著面甲,劉山根本沒有見過她摸樣。那時候沒有動女人,劉山也不覺得自己怎麼樣。可是,自從那晚救了怡兒以後,怡兒對他的態度就明顯的來了一百八十度的旋轉。
甚至,在雞鳴山上的庵堂裡,劉山有那麼一刻曾經將怡兒攬在懷裡,而且,怡兒也半推半就。劉山毫不懷疑,自己此時對怡兒做某些事情,怡兒是不會有強烈反抗的。
可是,美人就在身邊,而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劉山竟然至始至終都沒有越過那道男女之間的警戒線。相敬如賓對於他和怡兒再合適不過了。他生活的那個時代,可是有不少人嘲笑柳下惠的。可是,自己的事情要是被自己那個時代的幾位哥們知道,他們會不會懷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然後在街頭髮送的雜誌上找一個某某男性專科,非要架著自己去看一看。
劉山想到這些,不禁莞爾。身旁的女子有意無意的將身體向他靠了靠,似乎清晨的冷風讓她覺的有些冷意。劉山輕輕的將她肩頭摟住,劉山此時就想給怡兒證明一下,自己確實有第三條腿,不過,不知為何,每一次看到怡兒的眼睛時,劉山再怎麼浴血沸騰,也會冰冷下來。
怡兒是改變了,讓人覺得以前那個冷血將軍再不復存在,可是,劉山卻總是看到那深埋在怡兒眼中的那一星寒冷,讓人覺得可以在六月天將水凝成冰的寒冷。
那星寒冷怡兒一直在他的面前深深隱藏,可是有些東西又怎麼隱藏的住呢!那星寒冷就像天空中明亮的星辰,即使隔著億萬裡的距離,都是那麼的明亮刺眼。
劉山只是這麼輕輕攬著怡兒,甚至放在她腰上的手連動都沒有動一下。怡兒將額頭靠過來,靠在劉山胸口。清晨寂靜,將軍府的院子連一個外人都沒有,鳥兒飛過枝頭,花兒在旁邊綻開亮麗的笑臉,古樸深重雄渾的將軍府將一切的黃沙荒涼擋在外面。此時,這裡沒有黎民的疾苦哭訴,沒有突厥騎兵的蠻橫衝撞,沒有閒雜的閒言碎語。
淚有點鹹有點甜
你的胸膛吻著我的側臉
不知為何,劉山的腦中響起了這熟悉的歌。
“怡兒,回去休息吧,一路走來,你也沒有好好睡過。”劉山在怡兒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