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雖然他瘙癢難耐,那種感覺倒像是自己潰爛的地方在長著無數的肉芽一般。不但是長著,而且是瘋長。但是事關自己,自己即使要與這種瘙癢感抗衡,也要分出一絲力氣,聽張彪的話。
這些話可是關係著自己和張彪以後的事情,若是此時不盡力聽,以後自己劉山這個冒牌身份非暴漏不可。
原來,張彪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死在盜匪的刀下,只留下一個孤苦無依的小張彪,可憐兮兮的只能成天在村子裡到處蹭吃蹭喝,一個小孩子,什麼能力都沒有,今天在這家混一口吃的,明天在那家混一口喝的,時間長了,街坊鄰里,遠近親戚都不再理這個小傢伙了。
這也不能全怪這些人,那些年裡,大家都不好過,自己家的那些吃的,自己家吃著都不夠,怎麼能多分一份出來。給了別人,自己就要捱餓。接濟幾次也還罷了,時間長了,誰也受不了。而且,張彪父母在世的時候,和街坊鄰里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所以,小張彪就成天餓著肚子,有時候在這家地裡偷點東西,在那家廚房裡摸點東西,填一填肚皮。不過被人抓住,免不了一頓狠打。
終於,在那一年的秋天,小張彪支援不住了,外面落了一個禮拜的雨,小張彪頭熱的都快冒出白氣了,肚子餓的不住的打鼓。
“兄弟,就是那時候,你爹孃從外地來到了我們村子,還帶著成天抿著個指頭的你。是你爹孃看我可憐,收留了我。你爹是一個鐵匠,你娘織的一手好布。”
“我在說什麼呢!那是咱爹咱娘。那時候要不是你們,我張彪恐怕早就死了,現在哪裡還會在這裡。”張彪說著,這個七尺男子的眼睛裡已經有淚滾落下來,那些男兒淚落在劉山被裹的像個蠶繭的身上,溫熱的淚水瞬間被布吸收進去。
“也是那時候,咱倆就是兄弟了,你比我小几歲,我是做哥哥的。”
張彪開始說以前的點點滴滴,絲絲縷縷,一直說到夜色已經很黑了,但是儘管是一個人在述說,張彪卻依然有說不完的話,劉山也從這些話裡面聽出,此時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樣一個環境下。
原來,自己到了隋朝末年,此時,從太原起兵的李淵已經在長安稱帝,國號大唐,此時已經是大唐武德年間。不過,此時的唐王朝剛剛建立,還要面對隋末一系列的反隋勢力,這些勢力裡面,大的有盤踞在洛陽的王世充,河北的竇建德,隴右的薛舉父子,依仗突厥勢力的劉武周。小的割據勢力更是數不勝數,可以說,此時雖然已經是大唐武德初年,但是天下還沒有平靜,是一個征伐的亂世。
而自己的身份則是瓦崗寨的一個小統領,在白天的戰役裡面,被大隋的軍隊剿滅了。說是大隋的軍隊,其實已經有些牽強了,因為就在前不久,隋煬帝在江都已經被宇文化及所殺,之後宇文化及和李密領導的瓦崗軍火拼,宇文化及敗。李密的瓦崗軍則在得勢的時候驕傲自大,疏於防範,被王世充的軍隊打的大敗,最後李密不得不收拾殘兵敗將投奔大唐去了。
而自己就是留下來的一些遊散的瓦崗遊兵散勇,沒有和李密一起去,白天剛剛戰敗。
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自然知道,自己此時是多麼的危險。若不是對方戰場上的將軍是自己兒時的至交,恐怕自己此時早已經成為了戰場上的一具屍體。
上天給了自己一條絕路,可是在最後卻又在這條絕路上開闢了一條羊腸小道。劉山也不知道這條路上能不能看到希望,但是前面是牆壁,此時只能沿著這條路走。
想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劉山已經在考慮自己以後要怎麼樣了。
雖然張彪一點沒有提他應該提的話,但是劉山也知道,自己戰敗被俘,下一步要面對什麼。
張彪上面最大的那個頭可是王世充,對於歷史,劉山不是太懂,但是也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梟雄王世充的大名,他還是如雷貫耳的。劉山躺在那裡,若不是此時那陣瘙癢又一次以狂放的姿態侵襲而來,劉山真的會好好想一想自己此時到底要做什麼。
其實,劉山此時什麼也別想做,他可是被人包裹嚴實了,連一根小指頭都動不了,唯一可以動的就是眼珠子。
………【第九節 幸與不幸】………
張彪一直陪在劉山身邊,一直將劉山以前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又開始說自己這些年的經歷。
原來,張彪比劉山長几歲,在過了十六歲的時候,就從劉家走了出去,在江湖闖蕩開來。後來得知隋朝的軍隊在徵兵,就進了軍隊,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亂,雖然大隋朝的根基已經被那個隋煬帝一天天的敗壞,但是所謂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