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立行對科教部部長張述祖教授也有不夠尊重之處。一次看一個不涉及機密的軍事紀錄片,他因張述祖不是軍人,就不讓張去,張困惑不解。張述祖幾次向他申請,希望參軍,徐立行要麼不太理會,要麼就說:“超齡了,算了吧。”徐立行作老知識分子的思想工作,開始不夠細微,他說張述祖:“你口才、口音都不行,知識也舊了,講不了課!”這很傷張述祖的自尊心,要說張述祖滿口蘇北南通土話,別人聽不大懂,那麼張述祖服氣,可要說精通幾門外國語言,在兵工大學教出那麼多學生的張述祖博士不會講課,他怎麼會服氣呢?鮑廷鈺、浦發等老教師都是張述祖的學生,在教學和科研中遇到難題常去請教張述祖,所以張述祖認為自己的作用沒有得到徐立行的充分肯定。1月28日,在第一次教學方法研究會上,張述祖作了《如何指導學員獨立作業》的報告,徐立行很是讚賞,當眾表揚了張述祖:“張教授,你行呀,肚子裡有貨。”張述祖心頭一熱,對徐立行的那些意見也就拋到爪哇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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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增強團結 陳院長批評“二三矛盾”(3)
在黨委擴大會議上,徐立行嚴格要求自己,針對自己一些舊思想,做了幾次檢查,說到動情之處,他難過地落淚了。陳賡充分肯定徐立行兢兢業業抓教學的工作成績,同時也嚴肅分析和批評了徐立行的主觀主義、驕傲情緒和在與幹部、知識分子關係上的不團結現象,徐立行對陳賡的話心悅誠服,思想受到很大的震動。
陳賡十分重視黨的作風建設,哈軍工的幹部多年來敢於展開刺刀見紅的批評與自我批評,這個好傳統,就是陳賡打下的基礎。
1954年初,部分來自二高步校的基層幹部滋長了一種宗派主義情緒,他們認為跟隨陳賡入朝作戰的三兵團幹部吃香,而佔哈軍工幹部總數五分之三的二高步校的幹部不那麼受重用,後來“二劉不如一餘”的流言就是這種情緒的延續。
那天在黨委擴大會的小組討論中,一位原二高步校的幹部發言時說:“如果今後學院出現不團結現象,那就可能是‘二’與‘三’的問題。”即二高步校幹部與三兵團幹部間的問題。
“二、三矛盾論”一出籠,受到與會幹部的嚴厲批評,大家說,二高步校和三兵團都是人民解放軍的一部分,把學院幹部分為“二”與“三”兩部分,是不利於團結的,是非常錯誤的。陳賡也抓住“二、三矛盾論”不放,在黨委會總結髮言中嚴肅批評道:“什麼‘二高’的,‘三兵團’的,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個別二高步校來的幹部發牢騷說:“三兵團來的幹部是來奪權的。”陳賡在會議上舉了這個例子,他批評道:“我來學院是奪誰的權?我們的幹部政策是五湖四海,任人唯賢,說這種話的人是有意挑撥關係,破壞團結,是黨性不純。我們一定要反對這種狹隘的宗派主義思想!”
這次馬拉松式的黨委擴大會集中精力解決團結問題,既嚴格認真,觸及思想深處,又坦誠溫和,懲前毖後,治病救人,最終效果很好。整個黨委集體達到前所未有的團結一致,大家能從事業和工作出發,敞開思想,各抒己見,一成決議就無條件執行,說話一個口徑,辦事一個原則,不左顧右盼,無後顧之憂,互相支援,互相諒解,工作效率非常高。張衍和徐立行兩位老戰友多次交換意見,加強了團結,受到陳賡的表揚。
然而,工農幹部與知識分子之間的團結,是個十分複雜而難以一時完全解決好的問題。陳賡認為,老知識分子改造舊思想是完全必要的,但是,當前的主要癥結在於工農幹部往往用“左”的眼光、狹隘的心態去對待老教師,總認為老知識分子是資產階級思想的代表者,是“落後”的一群,部分工農幹部看不慣院黨委對老教師的關懷、信任和重用,在相當長的時間內認為院黨委“右傾”,甚至是“路線錯誤”。儘管陳賡的“兩老辦院”、“兩個承認”的名言已在哈軍工家喻戶曉,但抱著對知識分子偏見不放的工農幹部仍大有人在。
個別幹部對當年在重慶成功改造起義舊軍官頗有經驗體會,他們把這套經驗拿來對待哈軍工的老教師,動輒居高臨下地批評訓斥,結果傷害了十分看重面子的老教師,連平時寡言少語的馬明德教授也在發牢騷:“把我們當成國民黨舊軍官了!”
1954年1月20日,政治部幹部部有一份報告,最能說明當時一部分工農幹部對待知識分子的態度。
報告開始肯定了教授們有很大的進步,例如,“殷之書為開課連續工作三晝夜,劉紹唐、楊仲樞帶病堅持工作。”
但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