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雙方除了當面討論,形成共識外,奧列霍夫喜歡用書面形式提交自己的意見。
奧首席每次檢查工作都拿出彎腰查床底的精神來,所以他的批評就格外尖銳。他在1954年1月的報告中說:
“院長陳賡同志:
……在最近的工作檢查中發現如下缺點:
一、各系的配置:
房舍溼氣太大,天花板與牆面水汽大面積逸出,影響學員身體健康,廁所臭味很大。
二、內務制度:
房子不清潔,打掃得馬馬虎虎。走廊中飲水桶是放在沒有油漆的架子上,但架子完全溼透,可能毀壞。放肥皂、牙膏和牙刷的抽屜架子也沒有油漆,產生汙垢,溼毛巾掛在宿舍中,增加房間溼氣。
值班員不負責,不帶手槍,說:“什麼時候都沒見過手槍。”
軍服又髒又油,甚至發亮。理髮次數少,不勤刮鬍子,不像軍人……”
1月25日,陳賡在辦公室裡閱罷這份報告,下意識地摸摸下巴的鬍子茬,自嘲道:“我陳鬍子今後可要勤刮鬍子嘍。”他深吸一口氣,在報告上批示道:“院首席顧問奧列霍夫同志全面地、細緻地檢查了我院五個系的工作,並提出很多具體意見。這些意見的精神都是很正確的,因此,必須引起各單位負責同志的重視,並依此改進我們的工作。”
5月20日,奧列霍夫對學院4月份關於違紀的報告發表書面意見:
“……懲戒辦法與所犯錯誤的性質不符合,例如,正排幹部馮亞伯走火事件,未給予紀律處分,而只是給予批評,這在中國人民解放軍的紀律條令中是沒有的。副排幹部孫易貴,超假25天,只給‘勸告’,這是逃跑行為,可恥,不是錯誤,而是罪行……”
你看,這位老布林什維克對哈軍工的要求是何等認真和嚴格。
哈軍工開學伊始,就十分重視正規軍人生活的養成教育,要把一個普通的中學畢業生訓練成有一定軍事素養的革命軍人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就是那些打過仗的老幹部,不抓正規化教育,時間一長也會變得疲疲沓沓。
早在去年4月6日,佇列部就把全院在職幹部編成3個大隊12箇中隊,和新生大隊一起,學習紀律、佇列、內務三個共同條令,進行軍事訓練。陳賡在行政佇列工作會議上對幹部提出“十六字方針”,即“以身作則、教養兼施、就地糾正、追上一級”。他還指示:“不放鬆任何一件違紀事件。”要求各單位隨時登記違背條令的人和事,一旬一報,定期評比和公佈。
學員入伍之後,嚴格執行“一日生活制度”,從早起床到晚熄燈都要按作息時間和規章制度辦事,清晨軍號一響,大家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迅速奔下樓梯,集合出操,晚上軍號響過,齊刷刷地熄燈睡覺,不準嬉笑說話。集體活動一律統一著裝,整隊往返。星期日早晨,以班為單位列隊檢查軍容風紀。外出必須請假,歸營必須銷假。路上行走,自覺做到兩人成伍、三人成行,不準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軍人相遇,互相主動敬禮,不許漠然而過。在電影院看電影,只要時限已近,未散場也要趕回去銷假,有的學員怕等電車耽誤了銷假時間,就跑步回院。臂帶黃色袖標、佩帶武器的值班員是各單位行政首長在貫徹條令、維持秩序、防範事故、檢查內務上的得力助手,有時還要夜間查鋪、替學員蓋被子,發現病號,及時找醫生。誰要輪上當值班員,都有一種自豪感。
哈軍工如此嚴格訓練、嚴格要求,蘇聯顧問團還經常批評,說有些幹部和學員是“穿軍裝的老百姓”。有一天上午,奧列霍夫把各部、系的領導幹部請到王字樓前,讓大家注視文廟街上經過的軍人,對他們的軍容、風紀、姿態進行評議,逮著個不符合規定的,當場由所屬單位領導進行批評、糾正,然後才放行。這一招,震動了全院,誰也不敢馬馬虎虎,軍裝一穿,必須做到“立如松,坐如鐘,行如風”。
9月底,奧列霍夫找各專科主任談話,有的專科主任面對一臉嚴肅的首席顧問,緊張起來,對他的問話也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奧列霍夫很惱火,10月6日,他給“軍事工程學院院長”寫了一封措辭尖刻的信,把專科主任批得一無是處,簡直都該“炒魷魚”了。
奧列霍夫批評說:“學院是高等學府,它的一切都應成為表率,首先是軍紀和正規化制度應該成為表率,因為沒有紀律就沒有軍隊。
如果其他部隊的指揮員不承認我院學員是軍人,而稱之為‘穿軍裝的大學生’,那對學院來說是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