誕生的新中國太過羸弱,如不改變落後的工業和國防,僅憑其充足的人力是難以抗衡美、日及韓國、中國臺灣構成的軍事威脅。給予中國一定程度的支援,幫助中國發展自己的工業和改善軍事裝備,是符合蘇聯利益的。透過派往朝鮮軍事顧問的彙報,斯大林一方面對中國軍人英勇頑強、不怕犧牲的精神印象深刻,另一方面,他又發現中國軍隊極其缺乏有文化素質的青年,特別是掌握軍事技術的文化青年。他向毛澤東和周恩來提出辦軍事工程學院的建議,原由正在於此。所以斯大林對周恩來的信頗為重視,而且很快作出反應。
7月的莫斯科,天高雲淡,氣候宜人。克里姆林宮高聳的紅色塔樓在藍天的襯托下,顯得格外雄壯宏偉。
秘書把一位身穿筆挺空軍軍服的中將軍官帶到斯大林的面前。年邁的斯大林面色蒼白,顯露病態,但是兩隻灰色的眼睛仍然閃射著犀利威嚴的光芒。
“你好!奧列霍夫同志!”斯大林與中將握手,聲音低沉沙啞,“派你去中國,幫助他們建立一所軍事技術大學,中國人太缺少軍事工程師了。具體的工作你與柯托夫上將商量吧。”
斯大林沒有說得太多,他有些疲勞。他瞥了一眼向他敬禮告辭的奧列霍夫,重又坐回椅子裡,緩慢地從桌面上摸起他的大煙鬥,半閉著眼睛,不知在思考著什麼。然而,歷史沒有給斯大林留下太多的時間,他沒有看到中國這所軍事工程學院的建立和發展,8個月以後,這位20世紀威震全球又譭譽參半的歷史大人物就與世長辭了。
7月底的一天下午,陳賡和徐立行一行人在西苑機場等了好久。乾燥的熱風讓人們煩躁難耐,汗水早把人們的白襯衫打溼了,陳賡剛刮過鬍子,汗水一泡,有點火辣辣的滋味,可他還是談笑風生。不知什麼時候,遠處的天空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到了,蘇聯顧問到了!”年輕的參謀人員興奮地喊起來。
“把鮮花準備好!”陳賡吩咐幾個女戰士,回頭招呼大家向停機坪走去。
飛機停穩了,機場地勤人員把扶梯搭向開啟的機艙門,只見一位瘦削禿頂的“老人”出現在門口。
陳賡迎上去,扶住剛走下扶梯的“老人”,用俄語大聲問候道:“斯特拉斯維傑!”(俄語“您好”)
“老人”有點驚詫地看看陳賡,又看看翻譯,小聲問道:“怎麼,陳將軍會俄語?”
陳賡笑道:“1926年9月,黨派我去蘇聯學習了半年,那時候學了一點俄文,可幾十年不用,我那點俄文底子早就當飯吃掉嘍!”
陳賡豪爽坦誠的風度給“老人”留下極好的初步印象,在陳賡的陪同下,他坐進小汽車裡。
“老人”就是蘇聯政府派往中國的四人專家設計組組長,列寧格勒莫熱斯基軍事航空學院副院長瓦?依?奧列霍夫中將。說他是位“老人”,其實還沒滿50歲,只是說他面相老,他比陳賡大兩個月,生於1902年12月28日。早在奧列霍夫一行來華之前,陳賡已從蘇聯駐華軍事總顧問柯托夫上將那裡瞭解到奧列霍夫的個人履歷。這是一位老資格的革命家,為保衛新生的蘇維埃政權而征戰沙場多年,然而,性格耿直的奧列霍夫沒有因為赫赫軍功而得到提升。直到1927年奧列霍夫才正式加入蘇聯共產黨,好學上進的年輕人不甘心一輩子當“老粗”,他刻苦讀書,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六年之後,以優異成績考入以俄國航空科學家茹柯夫斯基命名的莫斯科航空學院學習。他在校期間是一個全面發展的優秀學員,擔任學習排長和黨支部書記,每年兩次的莫斯科紅場閱兵,他總是擔任分隊長或大隊長職務。五年的刻苦攻讀使他成為航空科技方面的專家,1938年,他作為優秀畢業生離開莫斯科茹柯夫斯基航空學院,被選送到聯共(布)中央委員會工作。幸運的是,已經成熟起來的奧列霍夫,沒有在當時“大清洗”的恐怖歲月中遭遇不測。衛國戰爭時,他作為高階參謀人員,隨最高統帥部堅守在莫斯科,參與指揮蘇軍與法西斯德軍空前殘酷的大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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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三邊並舉” 靈鏡衚衕調兵遣將(5)
1942年,久經考驗的奧列霍夫被蘇軍大本營提拔為空軍幹部部副部長,不久又升為部長。1949年,軍銜為空軍中將的奧列霍夫任列寧格勒莫熱斯基軍事航空學院副院長。
在奧列霍夫的職業軍人生涯中,他曾獲得庫圖佐夫勳章,庫圖佐夫是擊敗兇悍的法國皇帝拿破崙的俄軍統帥,奧列霍夫為獲得這枚勳章而深感自豪。他後來因在空軍幹部部任內政績突出,又獲得兩枚列寧勳章。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