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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倒。一天晚上,上海地下黨的一位同志找到張述祖的家,希望張述祖能留下來,迎接上海解放。張述祖夫婦倆的心情十分激動,回想十多年來所遭到的種種磨難和屈辱,他們決不會再跟國民黨走,共產黨禮賢下士,特地登門挽留,這是張述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為了預防萬一,張述祖決定先躲到朋友家中,迎候浦江的黎明。

5月27日清晨,即上海解放的第二天,張述祖從朋友家回到提籃橋海門路的家中,他把沿途看到的解放軍露宿街頭,秋毫無犯的情景告訴陳德華。這是張述祖第一次親眼看到解放軍,他的思想受到了強烈的震撼。

“這就是共產黨領導下的大軍呀!”張述祖感慨不已:“真是仁義之師!國民黨不垮臺才怪呢,中國真的有希望了。”他在屋子裡踱來踱來,浮想聯翩。

這一天下午,有幾個身穿土黃色軍裝的解放軍找到門上,讓張述祖全家不勝驚詫。

為首的兩位是幹部,年齡稍大的30多歲,右臂的袖管空空,垂於身體一側,他身材高大、儀表不凡,兩道劍眉間漾著一股英武之氣。

“我叫祝榆生,”那獨臂幹部一口川音,語氣親切,他自我介紹道:“是解放軍第三野戰軍司令部的幹部,今天特地來拜訪張教授。”他又指指年齡稍輕一點的幹部說:“這位是許哨子參謀,是和我在一起工作的同志。”

張述祖望一眼許哨子,小夥子身材不高、長相英俊、舉止瀟灑,顯得很乾練。

陳德華忙著上茶,招呼幾位不速之客。

大家寒暄一會兒,祝榆生說明來意:“張教授,我們非常高興認識您,知道您不怕國民黨的壓力,拒絕去臺灣,這種光明磊落、追求進步的精神可敬可佩。現在上海解放了,人民當家作主了,上海軍管會非常希望社會上各方面的人才都能出來工作,支援我們恢復經濟建設,迎接新中國的誕生。”

張述祖聽罷,感慨良深地說:“敝人一介書生,在舊社會,空懷報國之志,到頭來四處碰壁,只能靠教書餬口。國民黨是腐敗透頂了,我對它的幻想早已破滅,我從心裡盼望新中國的誕生,願為新中國效力。只是,我一個教書匠,不知乾點什麼才好?”

祝榆生坦誠地說:“我們知道張教授在兵工界德高望重,希望您能把留在上海的兵工界的專家們組織起來,讓大家為新中國出力。”

“這絕無問題,”張述祖爽快地答應道:“我在兵工學校的朋友和學生不少,大家都閒在家裡,我去找他們談談,如果可能,也盼軍管會支援我們覆校。”

第5章 風雨人生 張述祖喜迎上海解放(4)

“目前先把人找到,穩定人心最重要,上海剛解放,百廢待興,下一步怎麼辦我們再商量。”祝榆生和張述祖又交談了大約1個小時,臨走的時候,他指著許哨子說:“今後由許哨子同志作為我們之間的聯絡員,你們有什麼好的意見和建議就跟他說。”

送走了客人,張述祖坐不住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剛解放,解放軍同志就登門拜訪,看來共產黨是非常重視知識分子的,而且辦事認真,效率極高。“真是天亮了!我們讀書人報國有門了!”張述祖喜不自禁,那埋藏在心底的熒熒星火被祝榆生重新點燃,他感到心明眼亮,似乎一下子年輕起來。

當時張述祖並不清楚,祝榆生和許哨子來看望他是根據陳毅市長的指示。上海一解放,陳毅就指示三野司令部派出幹部,在地下黨的配合下,廣泛收羅上海的專家、教授,請他們出山,別讓他們跑到香港或臺灣去。陳毅的遠見卓識,為新中國的科教事業留住了一大批人才。

6月裡,張述祖一邊和許哨子保持聯絡,一邊四處奔波,尋找散落在滬寧一帶的兵工學校的教員和教育界的朋友。

他先去找曾石虞。兵工專門學校遷到上海吳淞口後,曾石虞兼職兵工的化學教授,講授炸藥原理。國民黨方面很看重曾石虞,多次勸他赴臺灣,湯恩伯最後一批殘兵撤往臺灣時,臺灣的國防部門還不死心,來電報稱,曾先生憑此電報可搭乘任何一艘輪船赴臺灣。

曾石虞還是留在了上海,目睹著十里洋場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雖幾個月賦閒在家,卻不急不躁,穩坐釣魚臺。

“劍巖兄,”曾石虞習慣稱張述祖的字,“新中國就要誕生了,和平在望,百廢待興,可是老蔣不甘心,又派飛機來轟炸,國民黨真是人心喪盡了。我看陳毅將軍出任大上海市長之後,廢寢忘食,日理萬機,真乃人民公僕也!我們這些讀書人理應為新中國出力,但我們能幹點什麼呢?當了一輩子教書匠,辦學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