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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吃飯是不能講話的,但是鑑於吳大偉給我們創造了空間,領導又離我們甚遠,除了能聽到嚼饅頭、喝稀飯的聲外,是聽不到我們的講話聲的。所以,我們豈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坐到飯桌前就講開了。

沈方俊指著桌上那幾個蛋,說,你們看,你們看,都給蛋吃了,知道是什麼意思麼?就是吃了蛋給我滾蛋。

我嗤了一聲,說,操,那給你顆子彈豈不是要結束你的生命?

沈方俊將蛋拿了過來白了我一眼,說,我跟你無語。 然後便將剝去蛋殼雞蛋塞進嘴裡咀嚼著。

在沈方俊做了個拿蛋的榜樣後,我為了體現學習榜樣的精神,也緊跟著把自己的手伸向了那個裝著雞蛋的碗。由我和沈方俊的號召,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碗裡就只剩下了一個被大夥遺棄的小丸子——那是屬於吳大偉的蛋。由於吳大偉沒在現場,對那枚蛋又沒有做出什麼交待,使得那個蛋就成了公共財產,歸屬權出現了相當嚴重的問題。我偷偷地看了看留在碗裡的那個蛋,再挨個巡視一遍,發現沒哪個不是對那蛋虎視眈眈的,佔有的慾望都在眼神上掛著。我害怕為爭奪這枚蛋的歸屬權而引發一場巨大的戰爭,鬧得傷亡慘重,忙將蛋拿了過來,笑著說,還是我來幫班長把這解決了吧。 大家的目光立即跟隨蛋的軌跡直奔我來,看得我就像在經受烈日的曝曬一樣火辣。他們的意思是在告訴我:我們不用動手,就用目光都能把你殺死。我看到大家的目光這麼充滿敵意,欲用玩笑的方式緩和這種氣氛,笑道,別這樣看著我嘛,我拿的是一個蛋,而不是一枚雷,炸不了你們,你們就放心吧。然後,我也不顧自己的生死硬是將那個蛋吃了。蛋在進入我的口中時,只聽見操聲四起,飯都沒有將他們的嘴堵住。

27

上午的時候,汽訓隊舉行畢業典禮,剛好和我站崗的時間發生衝突,使我不能參加。我對汽訓隊裡舉行的這個畢業典還有想參加的慾望,只是它發生在我站崗的時間裡,使我不得不放棄參加畢業典禮而去選擇站崗放哨,這是我的職責。當別人列隊向會議大廳跑進時,我則是悻悻地向崗臺走去,感覺像被組織拋棄了一樣。

我到崗臺不久,便聽見雷鳴般的掌聲穿透玻璃從會議大廳傳了過來,透過對時間關係的計算和對以往開會時的分析,我猜測出這次鼓掌才是畢業典禮的開始,下面將會有更多掌聲進入我的耳裡。因為我所在的崗臺與會議大廳相隔不是很遠,中間也沒有什麼障礙物,所以開會時的鼓掌聲和那些發言人託長的重音在麥克風的幫助下都能送到我的聽力範圍內,不會受到干擾。

這是我最不爽的一次的站崗,因為的大家都在裡面坐著而我卻一人在外面站著,讓我覺得很不公平。如果他們是站著而我是坐著的話,那樣我可能會好受些,可是,這完全是不可能的。

等我完成這個站崗的任務回到屋裡,看到大家正慌亂的忙做一團。我把沈方俊拉了過來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說,我們下午就得走,回到原來的部隊去,趁現在有點時間,先把東西清理一下,免得吃飯後的時間緊迫。

我大為驚訝,說,怎麼這麼快呀?來得有點突然,都沒有個準備。

他說,你難道不想走嗎?這是畢業典禮大會上說的,要我們下午走,接我們的領導也來了,你快準備下吧。

我說,做夢都想離開。 然後急急忙跳上自己床鋪,也跟著他們亂做一團。

清理東西時我問沈方俊畢業典禮大會上講什麼?沈方俊挺不滿意地告訴我說,操,都是浪費表情的玩意兒,走走形式,玩玩過場而已。 我說,那你們聽得也挺興奮的,估計手掌都拍破了吧,虧得我沒有去。 沈方俊把手裡的東西往床上一扔,做了個怪異表情道,就是這樣子,喜歡瞎起鬨唄。

下午我們離開時候,汽訓隊從曾經用於我們訓練的那些車輛裡抽出了幾輛來送我們到火車站。我們幾個走出那個在那裡住了長達三月之久的房間時,都依次跟吳大偉擁抱道別,也象徵性的從眼圈裡擠下幾滴眼淚讓他掛在臉上,嘴上也說著“我會想你的”、“感謝你的教導”之類的話。吳大偉也在此刻對自己以前虐待我們的行為做著深刻的檢討,跟每個和他擁抱的人都是說著同樣的話,“我以前對你太嚴厲,都是為你好,請你不要見怪”。

登上車後,我的心情是異常難受,想起就要結束的這段日子,不禁潸然淚下。我害怕被人看到我軟弱的一面,故意將頭埋得特低。其實,我們這裡的每個人在此時此刻是沒有哪個能做出笑臉的。因為離別,所以傷感,因為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