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隻肥雁滑翔落下時腳蹼劃過水面。
雖然動作上差異很大,但結果卻是一樣的。魯天柳依然沒能擺脫女活屍,那女活屍依舊和她面對著面,成一個斜線的對峙,將她封擋在燕尾形雙樓梯左側的樓梯口。
魯天柳的眼睛餘光瞄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她知道自己可以慢慢朝樓梯口後退,然後找機會溜下去。可是她上來的那側樓梯是有厲害坎面的,那麼這左側的樓梯必定也有。就算另一邊同樣是“匣中刺”坎面兒,要想脫身也非常困難。
魯天柳心想:逃肯定不容易,那何不索性和這怪東西好好周旋周旋,拆了這個屍坎。
她沒再滑步,也沒縱跳,更沒往樓梯的角落退逃,而是趁著女活屍還沒有完全封住往戲臺方向的去路,便邁開蓮花碎步,躥了過去。女活屍明顯是頓在那裡了,也不知道這是呆了、愣了還是傻了,反正在魯天柳走出五六步後,它才一扭一拐地跟了上來。
看著女活屍跟過來,魯天柳也有些發懵了,因為那女活屍是倒退著跟過來的,也就是說它不會轉身。難道真是傳說中的“屍走直線鬼走飄”?不對呀!那走直的屍體應該是殭屍,而不是軟塌塌的活屍呀。
魯天柳走的是雙臂誇張擺的蓮花步,見女活屍跟上來,便更加賣力地將雙臂甩擺成兩朵花形。就在右臂那朵花擺向前面的時候,飛絮帕出手了。
這飛絮帕背後有一條細鋼鏈,毛茸茸的帕子裡藏著一個小鋼球。這帕子其實是採用單鏈流星錘的原理,但使用時比流星錘要靈巧得多。運用“闢塵”一工中力、巧組合的“鏈臂”技法,可以站在地上就抹掉匾額後、梁縫裡的灰塵汙垢。其實魯家六合之力中最難尋到合適人選的就是“闢塵”,這工法不但要練輕身功夫,手上也必須具備剛柔並濟的功力。這“鏈臂”技法要是練到極致,鏈臂抖動,飛絮帕旋裹,一把就可以將撒在地上的一碗綠豆掃起來。
飛絮帕飛出的距離並不遠,纏住了牆邊一隻花幾的腿。魯天柳手中猛然帶勁回拉,花幾就那麼豎著飛向女活屍,重重地砸在它的身體左側。花几上原來擺放的花盆在快摔倒到地板上的一剎那,被魯天柳一個跨步抄了起來輕輕放在地上。不知為什麼,魯天柳天性中就特別珍惜這些花草枝葉,她覺得它們和人一樣是有靈性的。
女活屍被砸中的聲音很沉悶,它被橫向砸出去,但不是摔出去的,也不是踉蹌著走過去的,而是直直地滑出了四五步遠。
這花幾的材料是老酸枝木,稜角的硬度不亞於一個鐵榔頭。女活屍的左額上被幾角砸出道裂口,綻成個嘴唇一般,流出一股股黃色膿水,腥臭無比。
魯天柳又將一把直背窄座的太師椅甩了過去,這次女活屍躲開了,而且躲得很巧妙,幾乎是從椅子四腳的空隙鑽過去的。
又一把太師椅飛出,幾乎是往上拋起再落下,但這次女活屍躲都沒躲,因為那椅子不是砸向它的,而是朝著另一側的樓梯落下。
一陣輕滑而快速的聲響過後,太師椅只有一個椅背飛起落在梯口。椅背落下的瞬間,魯天柳看到的是很光滑的切口。果然如她所料,這裡有個更厲害的坎面。
女活屍趁這空當再次逼迫過來。這次它的速度快多了,兩下扭動就已經到魯天柳的面前。魯天柳只能繼續朝著戲臺退逃,因為那裡有許多桌椅,對於怪異扭走又不能縱高的活屍很不利。
這戲堂裡的第一道桌椅是單面朝向的檀木桌椅,桌窄椅大,那是主人和貴賓才有資格坐的;二道桌椅是紅木材質,大理石面,三面坐人,桌小方正,椅子座窄背直,這都是家中晚輩旁室以及陪客們坐的;第三排是兩椅之間一窄幾的擺法,這一般是貴賓的高階下屬和關係較遠的親戚坐的;這再往後就只有窄椅,沒有桌几了,那都是些坐不住的孩子、門客、帳房先生、教書先生和管家坐的。
但是魯天柳沒想到,桌椅雖然很多,女活屍的行動卻未受影響,速度依舊不慢,好像是很熟悉桌椅的擺放位置。它先從二道桌椅與三道單椅間的過道側縱出幾步,回到樓梯口的過道上,然後繼續後退,也是朝著戲臺的方向。可以看出,它只能在過道和前後桌椅的空隙中行動。
眨眼間,女活屍逼近了。就在此時,魯天柳突然朝右邊樓梯口縱身而去,那活屍肯定是不會讓魚天柳得逞的,它的目的就是要封住魯天柳逃走的路徑。
魯天柳只躍出了一半就在一張大理石面的桌子上停住。這是聽戲的二道桌椅,也是其中最靠近右側樓梯的那張。她看準的是樓梯口的那根撐住和後牆之間的方架樑。右手甩出飛絮帕,纏住了那方架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