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不再是王后了,我的孩子,是另外一個人利用她的名字在進行統治。總有一天您可能會了解這一點的。”
“那麼,您可以找您的做國王的侄子。您願不願意我去對他說?您知道他愛我,母親。”
“天哪!國王,我的侄子還不是國王,您也知道得很清楚,拉波特對我們說過好多次,國王本人手頭也什麼都沒有。”
“那我們只有祈求天主了,”少女說。
她在她的母親身旁跪了下來。這兩個女人跪在同一張跪凳上。她們是亨利四世的女兒和外孫女兒,查理一世的妻子和女兒。
她們倆剛做完祈禱,有一個修女輕輕地敲她們的小房間的門。
“請進來,我的嬤嬤,”年紀大的那個女人說,同時指著眼淚站起來。
修女恭恭敬敬地稍稍推開了門。
“假使我打擾了陛下的沉思,請原諒我,”她說,“不過,在會客室裡有一位從英國來的外國爵爺,他請求陛下賞臉讓他面呈一封信。”
“啊,一封信!也許是國王的一封信!一定是您的父親有訊息來啦!昂利埃特,您聽見了嗎?”
“夫人,我聽見了,我希望有我的父親的訊息。”
“這位爵爺是怎樣的人?”
“是一位四十五歲到五十歲的貴族。”
“他叫什麼名字?他說了他的名字沒有?”
“溫特勳爵。”
“溫特勳爵!”王后叫起來;“我丈夫的朋友!快,請他進來,請他進來!”
王后跑過去迎接這位信使,熱烈地握住他的手。
溫特勳爵走進小房間,跪了下來,把一封金套捲住的信呈遞給王后。
“啊!勳爵,”王后說,“您給我們帶來三件我們已經很久各有見過的寶物,就是黃金,忠誠的朋友,和我的丈夫國王的信。”
溫特又行了一個禮,可是,因為他太激動了,無法說出話來。
“勳爵,”王后開啟了信,說,“您明白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信上寫些什麼。”
“大人,我退出去了,”溫特說。
“不,請留下來,”王后說,“我們就當著您的面看信。您不知道我有許許多多問題要問您嗎?”
溫特向後退了幾步,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
母女兩人走到一個窗洞裡,女兒依在她母親的胳臂上,兩人興奮地看信。信上這樣寫道:
“夫人,我的愛妻,
“我們已到最後關頭。上帝留給我的一切力量現在全都聚集在納斯貝360的營地,我就在這裡匆忙寫此信給您。我等待叛亂者的軍隊到來,將和他們決一死戰。如若戰勝,我將延長戰爭,如若戰敗,我則山窮水盡若是遇到後一情況,我想設法來法國登陸(老天!人到我們這樣地步,應該事事都要預料到)可是,別人能夠和願意接待一個不幸的國王嗎?這個國王在一個因內部爭端已經動盪不安的國家內會成為不祥的例子。您的智慧和愛情將為我指明方向。夫人,為防意外,我信中不便說及之事,由送信人面告。我期望您應如何盡力,他會對您說明。我同時請他轉致我對我的孩子的祝福和我對夫人我的愛妻的衷心的思念之情。”
信末簽了名,籤的不是“國王查理”,而是“依舊是國王的查理”。
王后看信的時候溫特一直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這封悲傷的來信卻使王后的眼睛裡閃出希望的光芒。
“不再做國王也好!”她大聲說道,“戰敗也好,放逐也好,流亡也好,只要他活著!天哪!今天,寶座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位子,所以我並不希望他再坐在那上面。可是,勳爵,請告訴我,”王后繼續說,“一點兒也不要隱瞞,國王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的處境是否像他所認為的那樣毫無希望?”
“唉!夫人,比他所認為的還要糟糕。國王陛下的心地是如此善良,所以他不理解什麼叫仇恨,他為人是如此正直,所以他無法猜到別人會背叛他。英國到處充滿狂暴和動亂的氣氛,我非常擔心,只有流血才能結束這種局面。”
“可是蒙託羅斯勳爵361呢?”王后說,“我早就聽說在因維拉希、奧爾東、阿爾弗特和克爾西什這幾仗贏得的迅速而又巨大的勝利。我還聽說他向邊境前進,想和他的國王會合。”
“是的,夫人,可是,在邊界上他碰到了萊斯利。他憑著非凡的努力企圖獲勝,然而勝利卻拋棄了他。蒙託羅斯在費利波遭到慘敗,他只好解散剩下的軍隊,裝成僕人逃走。現在他待在挪威的卑爾根3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