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上去沒有大的差別,但在她眼裡,卻迥異於京城。打小時候,她就比較喜歡玩雪;後來興起滑雪運動,那已是她參加工作而且生了依依之後,儘管每天忙碌得很,她也常和那振江抽空去痛痛快快地玩一把,須知那時,滑雪是一件很奢侈的享受呢!不過,比起此刻落在手心裡的雪花,她覺得北京的雪似乎少了幾許靈性,過於粘滯,不像雙陽的雪這般生動,彷彿一眼能看出它晶瑩剔透的六個角似的。
老鍾靜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任天嘉獨自在車外伸開雙臂迎著漫天飛雪,不禁有些好笑,覺得這個女市長就像一個大孩子。有頃,任天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難為情地笑笑,返身上了車。
除了接待地鐵集資案受害人集體上訪,三天來,任天嘉還沒正式介入市政府的日常工作。孟憲梁後來又與她長談一次,介紹了雙陽市的總體情況;白逸塵也把政府正在抓的主要工作向她做了全面彙報。其實,任天嘉還有一個不便為人道及的任務,就是儘快與程可帷見上一面。
孟憲梁不愧是久歷官場,對人事變動、權力交接這樣的大事拿捏得有分有寸,對任天嘉介紹的情況,既概括全面,又重點突出,分析透徹,定性準確,而且言簡意賅,深入淺出。相形之下,任天嘉從心底承認自己與他的水平存在著不是一般的差距。
孟憲梁介紹的主要方面包括:一、市委全委會確定的全市宏觀發展規劃;二、當前雙陽市面臨的主要機遇和挑戰;三、關於地鐵集資案的善後問題。其中,他用很長時間介紹了郭斧與地鐵集資案的來龍去脈。
孟憲梁告訴任天嘉,市委在這個案子中的處境很被動,郭斧組建軌道交通工程開發股份有限公司,事先並沒有向市委彙報,雖然當時是按臨時機構定位的,但把政府的行政管理職能與企業的市場化經營混為一體,這本身就為後來釀成變故埋下了隱患。向民間集資,並且由民營企業打著政府的旗號發行債券,也屬於違規操作。何廣慧失蹤後,市政府臨機處置不力,對可能發生的群體性騷亂缺乏防控預案,更加重了事態的惡化。而這些,都是在郭斧一力操持下發生的。只是當事端已經釀成、後果難於挽回時,市委才瞭解事件的全過程,為此,他本人和市委都受到省委的嚴厲批評。
“郭斧也是個老同志,為什麼在這麼重大的事情上如此草率?”任天嘉不解地問。
“政績,全都是政績惹的禍!”孟憲梁嘆口氣,“前兩個五年計劃,雙陽市的GDP一直徘徊不前,市政府在人代會上喊了多年‘坐三望二’,也就是保住在全省工農業總產值第三把交椅、爭取達到第二位的目標,但是連續多年沒能實現,作為市長,老郭當然比別人更著急。地鐵工程如果能立項,那幾年內對經濟總量的拉動作用都不會小,所以那段時間,他把別的工作全都放下了,全力以赴地進京、進省,跑部委辦局,終於得到批准。可是恰恰是這種急於求成的心態讓他栽了大跟頭。不過,後來他倒在經濟問題上,卻是我始料未及的。”
任天嘉靜靜地聽著。
“舉報信先是送到了市紀委。可帷很重視,親自來找我。後來省紀委也接到類似舉報。遠馳書記把我找去徵求意見,我能有什麼意見?沒有二話,查吧!省委停了他的職,責成我和可帷負責案件的初查工作,這期間,各種檢舉、投訴紛至沓來,還有不少人前來當面反映問題,連省委也意識到,僅僅靠雙陽市委是無法辦好這麼大的案子的,於是組成專案小組,把案子接了過去,一個月後,郭斧被‘雙規’,接著又被移送到司法機關。這以後,我們對這個案子就不好再過問了。”
孟憲梁介紹的郭斧案情,與任天嘉在北京所瞭解的情況大同小異,憑著直觀,她感覺只有一處有些出入。從北京掌握的情況看,孟憲梁雖然在第一時間親自向省委做了彙報,但在公開場合對此案一直很是牴觸,上頭甚至一度懷疑他有包庇郭斧的嫌疑,但按孟憲梁自己的說法,他是嚴格按照省委要求履行了市委書記的職責,而且並不懷疑郭斧涉案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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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節:女人的脆弱(2)
回到招待所,剛要去餐廳吃飯,床頭的電話響了。任天嘉拿起話筒,裡面傳來的竟是那振江的聲音。她一陣驚喜,一絲柔情油然而生:“是你!你這傢伙,怎麼才來電話?我都等了三天了!”
任天嘉對時差沒有概念,她換算著現在義大利應該是什麼時辰,可沒算明白。反正不會是晚上,這傢伙一定是在辦公室打的電話。
可是,電話那一端的聲音卻沒有她想象的熱情,那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