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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聽說是個大夫,以前也是給人瞧病的。”萬三老老實實地回答,“其餘的就不知道了。”

袁振升抿了抿嘴,想了想,接著問道:“能把事發當日的事情再給我講一遍嗎?”

萬三點點頭,結結巴巴地講起來:“那一天,管家對我們說,老爺要請侯先生喝酒,讓我們都別去打擾。我們家老爺和侯先生關係一向很好,經常你來我往的,而且他們二人喝酒聊天,都不讓人打擾,送菜的也一次性擺上就再也不讓人進屋了,所以我們也都不去打攪老爺,但是那天管家的出門以後卻自己回來了,說侯先生有急事,讓他先回來了,他還帶回來兩壇酒,我們知道那是侯府私釀,老爺最喜歡的,所以也沒在意,管家的把酒送進去以後,就去廚房跟廚子們鬥骰子去了,一直沒有人去打擾老爺——”

“你怎麼知道一直沒有人打擾?”袁振升突然打斷萬三。

“花圃就在北院後面,我那天早上在剪枝,有人出入北屋我就能看見。”萬三很肯定地說,“然後,侯先生匆匆忙忙來了,還跑的滿頭大汗,一進門就嚷嚷著讓管家的趕快帶他去找老爺,樣子很急,管家的就帶著他來到北屋,一路上侯先生差不多是小跑著的,不知道為什麼趕得這麼急,然後他們敲門,沒有人應答,再推門,就看到老爺躺在桌子上了。”

“沒了?”袁振升有點失望,這和卷宗上寫的沒什麼區別,袁振升繼續啟發著萬三,“你想想,那天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你們管家的,還有侯先生。對了,”袁振升突然想到了什麼,“為什麼那天侯先生會那麼匆忙?你說他一路小跑,他跑什麼呢?”行醫之人一般都是神閒氣定的君子之人,侯天朔那天怎麼會那麼火燒火燎的呢?袁振升覺得很奇怪。

“小的也不知道……”萬三撓撓頭,小聲嘀咕著,“反正他一進門先問管家的,‘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酒’,管家的點點頭,他就很惱火的樣子一路衝到老爺房裡去了……”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酒?”袁振升眼前一亮,沉吟片刻,抬頭看了看天,對一旁的趙復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隨後對萬三點點頭,以示道謝,便轉過身走了出去。

“袁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趙復追上來問,袁振升雖然平素不苟言笑,但是在公務上對下級卻十分照顧,而且趙復早年一直跟隨袁振升做事,這兩年才被派到寧武縣做縣令的,與袁振升官場上是上下級,私下裡卻稱得上是亦師亦友,所以趙復並不害怕袁振升。

“想到了,但還不甚明瞭,我們回去再理一理。”袁振升揹著手說。趙復嘿嘿一樂,他知道,袁振升這個樣子,多半就是有眉目了。

就在袁振升和趙復為了萬仁無頭案絞盡腦汁的時候,千里之外的長安城中,則另有一股暗流湧動著……

長安·太極殿

太極殿裡的光線很昏暗,一個男人的身影投在地上,被拉的很長,顯得很單薄,單薄的影子隨著燈火搖曳著——白天,朝堂之上,他是君臨天下的天可汗;可是此時此刻,他只是個孤獨的男人,髮妻幾年前就死了,至於子女們……不說也罷。李世民苦笑著嘆了口氣,目光轉向手裡的漆盒,那裡面裝著一份他不想看卻不能不看的密奏,看著漆盒,李世民的手居然開始顫抖起來,當年飛馬挽強弓的時候也不曾這樣手軟過吶。李世民抬頭看看窗外的月亮,明淨的讓人心裡發慌。十六年前,就是這樣一個月涼如水的夜晚,他擐甲執兵來到玄武門前;十六年前,玄武門前有那麼一刻,他也曾被這樣一片明淨的月色逼得心慌意亂,不敢去想象第二天自己雙手沾滿兄弟鮮血的樣子。可是那時候的他不會手軟,不會顫抖,世民,世民,自己的濟世安民之志在那一箭之後就會實現,可是今天呢?太極殿裡沒有十六年前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李世民拿起漆盒,想了想,還是放下了。罷了,罷了,看與不看,有什麼關係?都是血濃於水,都是骨肉相連。李世民又想起十六年前大哥中箭墮馬前的那個眼神,他不敢忘,忘不了……

“召司空長孫無忌覲見。”李世民放下漆盒,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

再把故事說回忻州,話說袁振升和趙復剛回到縣衙,就得到了一個讓他們倆都很吃驚的訊息:此案暫時封卷,待御史臺另派官員下來,和忻州府一起再做審理,也就是說,在御史臺的人到達忻州之前,關於此案的一切卷宗、人證、物證統統都不能再動了,袁振升和趙復只能乾等著——更奇怪的是,這還是一道密旨,也就是說,只有袁振升和趙復知道,還不能說出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