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也同樣經過我的手——一尊白玉美人,這是我花了8萬在宏觀和尚手上購得,然後透過馬麗送給王仕途的。這定然是王仕途送給蔣南的。我不禁微笑起來,王仕途是房地產公司的副總定然有求於規劃局的副局長蔣南,不然又何必送厚禮於他?而蔣南也定然有求於別的高官,也定然會送禮給別人,於是城市裡一張看不見卻威力巨大的網就此織成。
利益鏈 三十四(2)
如果說貪官也分三六九等的話,那麼他算是一個不錯的貪官。其一他確實也是一個相當有才的人,寫過許多關於城市開發、交通規劃等方面的專著,對古建築的研究也特別的有見地;其二,他還寫得一手好字,系省書畫協會的副董事會會員。其三,他家庭也算幸福,妻子在一所高校當老師,有一個女兒在北京大學讀書,其本人也從不去什麼娛樂場所,對下屬也相當的和氣,為人口碑良好。
我告辭出來前,蔣南隨口說:“金中五已經從香港回到江州了,此人喜歡去白沙會所打網球,而且信奉佛教。我想這可是很重要的資訊哦,一塊石頭換一句話,專業術語叫“雙贏”!
從蔣南辦公室出來,正好看到一隊頭戴鋼盔的城管人員雞飛狗跳地殺奔那兩幢釘子戶。圍觀者一下子多了起來,我也跟著看熱鬧,只見拆遷人員先到了一處小樓前,這幢小樓原本是一處臨街的門面房,還掛著招牌“萬氏放心早餐”。此刻門面卷閘門已經放下,樓頂上一個老頭兒在破口大罵,手中還揮舞著一面國旗,聲稱這座樓是他們家世世代代的祖產,是受黨和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護的,誰要是敢動他們家他就跟誰沒完。
拆遷隊長肥頭大耳,許多人認識他原是江州一混混,搞破壞工作原是他的強項。所謂不破則不立,他為江州這一帶的拆遷工作立了汗馬功勞,應該說加快城市的程序他是功不可沒的。此刻的他頭戴鋼盔頗有大將軍作風,他大力一揮,一聲令下:拆!
立即有幾個隊員手持撬棒大錘衝向卷閘門,只幾下功夫,卷閘門即被洞開,一幫狼虎之師蜂擁而入,樓上的那個老者還在大聲地罵,卻已經被恐怖分子般按倒,然後被一幫隊員們抬著,一分鐘後,他又被抬出了門,他死命地掙扎,卻怎能奈何七八個生猛的小夥子。有隊員彙報說家中已經沒有活人了。胖子隊長說:“拆!”手一揮,一輛剷車轟轟隆隆地開來。然後高高地揚起鐵鏟,在這個老者絕望的號啕聲中,挺立了或許有幾十年的三層小樓積木一樣垮成一片廢墟。電視臺的記者在採訪胖子隊長,胖子這些年總算學會了講政治,業務水平在長期的拆遷工作中已經有了很大的提升。他面對電視鏡頭說:“城市化的程序必須進行破舊。舊城改造工程是市委、市政府為民辦實事的重要舉措,是得到了廣大市民擁護的。對於個別的借城市改造企圖漫天要價與政府對抗的頑固分子、不法分子,我們要堅決予以打擊,毫不手軟。”
拆遷工作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家釘子戶了,隊員們殺奔而至,卻發現門面前端坐著一個模樣冷峻35歲左右的漢子,其臉上有一道明顯的刀傷,他面前一個茶几,上擺一個壺一個杯,另還有一包香菸,他正坐在一片廢墟中細細地品茶來著呢。這幫如狼似虎的隊員們一見之下反倒都停了下來,彷彿看到一個獅王在前。接受完採訪的胖子隊長滿臉堆笑向這個漢子說:“胡哥,你怎麼在這兒?”
漢子說:“老子坐在自己家門口喝點茶也要跟你這個死胖子彙報麼?”
胖子隊長彷彿骨頭都軟了,再也沒有剛才“堅決打擊、毫不手軟”的豪氣,滿臉堆笑說:“胡哥,開什麼玩笑,沒聽說這房子是你家的啊。”
胡哥說:“是不是我家的房子也要告訴你麼?老子告訴你,老子昨天把這幢房子買了下來,誰要不經過我的同意拆我的房,老子就要拆他的人。”
胖子面如土色,渾身上下跟從水中撈出的冬瓜似的出汗。他在領導前是打過包票的,他只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此處遇到這麼一個爺,當即苦著臉說:“胡哥,這可讓小弟我為難了,你要提什麼條件才答應拆呢?”
漢子慢慢地點燃一枝煙說:“你也配給我談條件?不過你可幫我帶話過去,老子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當兵的出身,最喜歡講道理,憑什麼政府說拆就拆?給的那點補償都不夠老子喝一次茶的。”又指指對面陽光開發公司所在的寫字樓說,“你去讓那幫王八蛋下來跟老子說,不然給老子馬上滾蛋,別他媽的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的看著生氣。”
看來胖子不想惹他生氣,胖子唉聲嘆氣地只好撤退,漢子又喊住他說:“你記住了,我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