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為一把破棗木椅子匆匆地走了,走得那樣突然。那縹緲的往事轉眼成了童話,被時代的狂風吹散,遺落在荒莽的大山之中。嚴酷的現實使他連說一句“我愛你”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在思緒的小徑上,去俯拾一兩片記憶的花瓣,但卻失去了昔日的芬芳……
不錯,不止她一個人,是十九個人~一死去了。可我們畢竟是男人!為什麼偏讓她死,而讓我活著!為什麼不讓我替她去死!
人啊,對自己的命運竟是如此無能為力!
“陳煜,你的信。”彭樹奎慢慢挪動著腳步進了病房。說著,把兩封信放在陳煜的床邊。
“又哭啦……”彭樹奎愛撫地用手拭掉陳煜眼角的淚珠。
陳煜坐起來望著彭樹奎,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陳煜拿起信,看了看地址,沉重地把信放在膝蓋上,望著天花板長長地嘆了口氣。
“誰來的信?”彭樹奎問。
“一封是我姐姐的,一封是……”陳煜的眼裡又盈滿了淚水。
彭樹奎明白了。他長嘆一聲,回到自己床上躺下了。
陳煜捧起琴琴媽媽的來信,良久不敢開啟。
琴琴的死,他至今沒敢寫信告訴自己的老師。然而,他清楚,報上的文章,廣播裡的宣傳,老師不會見不著、聽不到的。盛在信裡的這顆心,該是何等沉重!……
他戰戰悸悸地撕開信封一角,取出信箋,放在膝上輕輕撫平:
陳煜,我的孩子:
當你的老師,一個孤苦伶仃的母親給你寫這封信的時候,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我的孩子!
琴琴的不幸,我是從廣播裡聽到的。我不相信琴琴會同她的爸爸決裂,她是那樣思念她早已去世的爸爸。
我更不相信琴琴會同她的媽媽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