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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成一下,自己裁剪從走私的畫報上看來的時髦式樣,或借華僑親友帶回來的新式衣褲學著做。從“黃益冬學館”出來的學員有的是後來的服裝廠老闆,也有的是服裝廠設計師。應當說這個學館對溫州的時尚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這個學館是溫州現時眾多職業技術學校的祖師爺。可惜我無緣認識這位“黃益冬”,只知道是位女士。

除“黃益冬裁縫學館”外,還有“朱道生縫紉學館”,以及許多縫紉培訓班,他們為溫州的時尚打下了基礎。

大約是1983年,我任副主編的《文學青年》雜誌組織了一次青年作家筆會,來的作家還真不少,有些至今仍活躍在文壇上。如河北的作家鐵疑、四川的作家雁寧(即後來的雪米莉)和黃放、江蘇作家範小青、上海作家張振華、廣東作家袁敏、浙江作家李杭育、北京作家郭小琳(名詩人郭小川的公子)等等。筆會結束時,我們在當時算比較高階的雪山飯店開了個聯歡酒會,也組織了不少溫州文學青年參加。那時還未有後來的專追港臺歌星的“追星族”,文學青年要追的是年青的新銳作家,來參加聯歡會的人便很多,氣氛非常熱烈。作家們的即席發言,大部分是讚美溫州人的漂亮和穿著時髦的。雁寧說自己很注意,“一個星期幾乎沒有發現女青年有穿相同花色和品種的衣服。”同是四川的青年作家黃放糾正說:“有,我看到過,有三位穿著一樣的睡衣坐在弄堂裡聊天。”他們的話引起鬨堂大笑。

所謂司空見慣,我們編輯部的人生活在溫州,並未對溫州的著裝十分注意,經他們一說,大家都感覺到溫州與外地的不同。特別是赴外地組稿或開筆會,看多了那些青古板,或雖時髦卻大家一起穿的服飾,乍一回到溫州會有多姿多彩,耳目一新的感覺。也就是說溫州人已經注意了時尚的個性化,而不是像七十年代初那樣你穿“筆管褲”,我也穿“筆管褲”,你改喇叭褲,我也改穿喇叭褲的一窩蜂了。那次會議之後,其他作家陸續返回,雁寧與黃放從雪山搬住市內賓館。他們說要好好觀瞻一下溫州的時髦(這裡還是用“時尚”比較合適,可見此詞流行有一定道理)。有可能的話找到一位漂亮的溫州女朋友則更好。時尚溫州的魅力略見一斑。

自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溫州的時尚已經沒有了這種比較分明的“波”,而且不同的階層有不同的時尚,也就是說開始分化了。

我穿衣服一向保守。前面講過,諸如喇叭褲之類的新潮貨就未穿過。我也不去私人裁縫鋪去做衣服,怕質量難保證,我只認定上海的服裝,端正大氣,做工比之溫州好。記得是上世紀九十年代初,李濤從杭州回來告訴我,許廣躍現在穿衣非常講究,襯衫只認“金利來”。“金利來”當時的價錢是八十到一百元人民幣一件,而我穿的上海襯衫二十元一件,於是我對許廣躍這位作家朋友肅然起敬。我那時剛下海做房地產,許先生也差不多同時下海做房地產,他已經到了“金利來”階段,而我還穿上海的“綠葉”。但現在回想一下,只是我個人不會“新異趨時”而已,其實那個時候溫州也已流行名牌了。最早的就是“金利來”,接著是“皮爾·卡丹”、“夢特嬌”一類的,而且這種流行還是走在其他地方的前頭。有段時間,專門有人來收購已經穿過的夢特嬌T恤衫,而且價格還不低,總在二三百元一件。開始不知道他們收購舊衣幹什麼,在溫州,舊衣一般都很便宜。後來才聽說,外地夢特嬌剛流行,溫州已經過時了,他們收購過去洗一洗,染一染,然後經過熨燙定型,當新的賣,價格七八百元一件。

再接著是“法國鱷魚”,溫州人指的是鱷魚頭朝外的(頭朝內的是香港鱷魚)。似乎鱷魚流行得最廣,時間也最長,到後來從工薪階層到大老闆人人都穿。一打聽才知道,溫州有假冒的,做得很好,能以假亂真,價錢只有百來元一件,僅是真傢伙的10%。我也有過一件,別人送的,洗後縮水,穿了兩次就沒法穿了。

現在溫州流行的是BOSS、範思哲,還有更高階的FELE一類的。對於名牌的檔次我一向無概念,去了兩次巴黎之後才稍許明白了一點,在巴黎的“春天”百貨公司和“老佛爺”百貨公司之間有個高階服裝店,那裡的時裝分級很清楚:皮爾·卡丹在一樓賣,鱷魚一類在二樓賣,BOSS一類在三樓,四樓當然更高階。溫州的中產階級已經到了“三樓”了。

其實,衣著體現著一個人的品味,也體現一個人的品位。我總是跟不上趟,有次在上海還鬧個笑話。我與公司幾個人去上海,辦事之餘逛了淮海路,在“巴黎春天”看到一件茄克衫,同行的人都說適合我穿,看看價格4300元,我心想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