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不時流露出彷彿已經當了總理一樣,他說:“我的任務比俾斯麥的任務還困難。我必須先建立國家,然後才能開始處理我們所面臨的國家任務。”但是,要是巴本和施萊徹爾組織軍事獨裁,鎮壓納粹黨,那怎麼辦?希特勒猝然問勞希寧,當時在國際聯盟保護下的獨立的自由城市但澤是否同德國訂有引渡協定?勞希寧起初摸不著頭腦,不知這個問題的意思,後來才明白,希特勒是想找個地方,在萬一出事以後可以避難。戈培爾在日記中說:“有謠言說要逮捕元首。”但是即使到現在,在遭到共和國總統和巴本一施萊徹爾政府的拒絕以後,而且儘管他擔心他的黨可能被宣佈為非法,他仍舊決心要堅持走他的“合法”道路。他壓制了關於衝鋒隊舉行政變的一切談論。除了偶爾情緒消沉的片刻以外,他仍頗有信心,相信他總能達到目的——不是靠武力,也很少可能靠在議會取得多數,而是靠曾經把施萊'170' 徹爾和巴本送到最高地位的那種手段:靠幕後詭計,一種兩個人就可以玩弄的把戲。
過不了很久,他就作了一個榜樣。8 月25日,戈培爾在伯希特斯加登同希特勒會談,然後記道:“我們已同中央黨進行聯絡,即使只是為了要對我們的對手施加壓力也罷。”第二天,戈培爾回到柏林,發現施萊徹爾已經發覺“我們向中央黨進行了試探”。次日,他去見這位將軍,想弄清楚是不是那樣。他覺得施萊徹爾似乎擔心希特勒同天主教中央黨的聯合,因為如果他們一聯合,他們就可以在國會里形成絕對多數。至於施萊徹爾,戈培爾寫道:“我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正如戈培爾所說,同中央黨的聯絡,只不過是作為對巴本政府施加壓力的手段,但是結果卻大為成功,這表現在國會中發生的一場滑稽戲一般的事件裡,這個事件成了這個騎兵出身的總理未日的開端。原來,國會在8 月30日開會時,中央黨同納粹黨一起選戈林為國會議長。因此,國會在9 月12日復會後開始它的工作會議時,將第一次由一個國社黨人擔任主席。戈林充分利用了他的機會。馮·巴本總理事前從總統那裡弄來了一項解散國會的命令——在國會還沒有開會著手工作以前就簽發了它的死刑判決書,這還是第一次。但是在第一次工作會議上,巴本沒有把命令帶來。他帶來的是一篇概述政府工作計劃的報告,因為事前獲得保證,如果共產黨提出彈劾政府的動議,就會有一個民族黨議員在大多數其他政黨同意下出來反對進行表決。對於這種動議,600 多個議員中只要有一個議員反對就可以推遲表決。
但是當共產黨議會黨團領袖恩斯特·託格勒把他的彈劾動議作為程式修正案提出的時候,沒有一個民族黨議員或任何其他議員起來反對。最後弗立克代表納粹黨要求休會半小時。
巴本後來在他的回憶錄中說:“現在情況變得很嚴重了,完全出於我的意料。”他派了一個信差火速前往總理府去取解散令。
這時候,希特勒在國會對過的國會議長府同他的議會黨團開會,納粹黨處在進退維谷的境地,他們很感為難。他們覺得民族黨不建議推遲表決是欺騙了他們。現在希特勒的黨為了要推翻巴本政府,不得不在共產黨的一個動議上投共產黨的票了。希特勒決定硬著頭皮這麼做,雖然同共產黨這樣合作不是味兒。他命令他的議員投票贊成共產黨的修正案,在巴本還沒有來得及解散國會之前就把他推翻掉。當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戈林作為議長,'171' 必須在議會程式上玩弄一些巧妙的詭計和手段。這個前空軍英雄是個多才多藝、英勇大膽的人物,這在以後其他更大的場面中也得到了證明,他果然未辱使命。
國會休會半小時後復會時,巴本夾著那個按照傳統裝有他匆匆取來的解散令的紅色公事皮包來了。但是當他要求發言時,國會議長假裝沒有看見他,雖然巴本這時已漲紅了臉,站起了身子,手中舉著那張紙,讓全場議員都看到。人人都看到了,就只有戈林一人沒有看到。他的微笑著的臉轉向另外一邊。他宣佈立即舉行表決。據目擊者的敘述,這時巴本的臉色已氣得發白,他大步走向議長席,把解散令扔在他的桌上。但是戈林仍舊裝著沒看見,宣佈進行表決。巴本在部長們(他們都不是議員)的跟隨下大步走出會場。議員們進行了表決,結果是以513 票對32票,彈劾了政府。到這時戈林才看到了這張憤怒地扔在他桌上的紙。他向國會宣讀了上面的內容,隨後作出裁決說,由於這是一個被合乎憲法的多數表決撤除職務的總理副籤的,它沒有任何效力。
由於這場滑稽戲,德國究竟哪些方面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