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他的臉色蒼白,他的面頰在抽搐。這是有道理的。這位5 天前發出了親筆手書的進軍命令的國防部長,現在嚇喪了膽。第二次我獲悉,他曾下令,如果法國人採取敵對行動,他的軍隊就從萊因河對岸撤回。但是法國一動也沒有動。弗朗索瓦一龐賽說,在他上年11月提出警告以後,法國最高統帥部曾詢問過政府,如果事實正如大使所說的那樣發生的話,它該怎麼辦。他說,答覆是:政府將向國際聯盟提出這件事。實際上,當這次打擊發生時* ,倒是法國政府要採取行動而法國參謀總部反而退縮了。弗朗索瓦一龐賽說,“甘未林將軍說,一個戰鬥行動,不論多麼有限,都可能招致無法預言的意外情況,因此不頒佈總動員令,就不能速然採取”。參謀總長甘未林將軍所願'293' 意做的和實際上能做的,充其量是集中13個師在德國邊界附近,但只是為了加強馬奇諾防線。即使這樣,這也足以使德國最高司令部嚇壞了。勃洛姆堡在約德爾和大多數最高階軍官的支援下,要撤回已經越過萊因河的3 個營。正如約德爾在紐倫堡作證時所說,“以我們當時的處境來說,法國的掩護部隊本來是可以把我們打得落花流水的”。
這本來是可以做到的——而如果果然那樣做了的話,那就差不多一定會是希特勒的未日,隨後的歷史也會有跟原來大不相同和較為光明的轉折,因為在這樣一場大失敗之後,這位獨裁者決不能不垮臺。希特勒自己也是這樣承認的。他後來承認,“我們如果撤退,就會招致崩潰”。這時,像在後來的許多危機中一樣,只是由於希特勒沉得住氣,才挽救了局面,而且使勉強從命的將領們感到奇怪的是,還帶來了成功。但是對他來說,當時也不是好過的。
他的譯員保羅·施密特聽見他後來說:“在進軍萊因蘭以後的48小時,是我一生中神經最緊張的時刻。如果當時法國人也開進萊因蘭,我們就只好夾著尾巴撤退,因為我們手中可資利用的那點點軍事力量,即使是用來稍作抵抗,也是完全不夠的。”
他由於相信法國人不會進軍,所以斷然拒絕了態度動搖的總司令部的一切撤退建議,參謀總長貝克將軍要元首至少公開宣稱他不會在萊因河以西地區建築防禦工事,以緩和這次打擊。約德爾後來作證說,這一個建議“被元首非常乾脆地拒絕了”。原因很明顯,我們不久就會知道。希特勒後來對馮·倫斯德將軍說,勃洛姆堡的撤退建議完全是一種膽怯行為。
1942年3 月27日晚上,希特勒跟他的老朋友們在大本營吹牛皮,提起萊因蘭奇襲時,他大聲說道:“如果不是我,而是別人當德國的領導人,會發生什麼情況!隨便你們說誰,他都會嚇破膽的。我不得不說謊,但是我的無可動搖的頑強和驚人的沉著,挽救了我們。”
這話不錯,不過還必須說,他不僅得到了法國人躊躇不定的幫助,而且還得到了他們的英國盟友因循苟安的幫助。法國外交部長皮埃爾·艾蒂安·佛蘭亭3 月11日飛往倫敦,請求英國政府支援法國在萊因蘭採取軍事上的對抗行動。他的請求沒有生效。英國不願冒引起戰爭的危險,雖然盟國對德國佔有壓倒的優勢。正如洛提安勳爵所說,“德國人終究不過是進入他們自己的後院而已”。甚至在法國外交部長到達倫敦以前,在上年12月就任英國外交大臣的安東尼·艾登,曾在3 月9 日告訴下院說,“德國軍隊佔領萊因蘭是對條約的神聖性這個原則的一個重大打擊”。他又說,“幸而,我們沒有理由假定德國目前的行動有引起敵對行動的危險”。
然而,根據洛迦諾公約的規定,法國是有權對德軍進入這個非軍事區採取軍事行動的,而且根據這個條約,英國是有義務以它自己的武裝部隊來支援法國的。倫敦會談的沒有結果,向希特勒證實,他最近的冒險又僥倖得逞了。
英國人不但不敢冒引起戰爭的危險,而且再一次把希特勒最近提出的一次“和平”建議當真。在3 月7 日交給3 國大使的照會中,以及在他向國會發表的演說中,希特勒建議跟比利時和法國簽訂為期25年的互不侵犯協定,由英國和義大利作保證;跟德國東方諸鄰國簽訂同樣的互不侵犯協定;同意法德邊界兩邊都非軍事化:最後是,重新加入國際聯盟。希特勒的誠意很可以從他的使法德邊界兩邊非軍事化的建議察出真偽,因為這將迫使法國廢棄它對付德國突然襲擊的最後一個依靠——馬奇諾防線。
在倫敦,受人尊敬的《泰晤士報》一方面對希特勒侵入榮因蘭的輕率行動表示遺憾,同時卻發表了一篇題為《一個重建的機會》的社論。
現在回顧起來,很